章拂听懂了他话中之意。
却也清楚,面前之人应不会无端这般与他细致说明。
“您可是已卜算过白家之劫?”
“嗯……曾卜算过数次,结果无一不同。”张老太爷叹了口气:“白家之劫,乃是死劫,无变数在,无破除之法。”
“即便你或任何人得以重生,也都无法改变。”
“湘西南家的覆灭,亦是无法破除的。”张老太爷又补了一句。
章拂面上还算平静,然微颤的眼睫之下,一双眼睛已是通红的颜色。
为何白家之劫便是无可破除的?
他白家世代忠直,一心为朝廷效力,怎就非死不可?!
这所谓天地,所谓定数,难道连善恶因果都可以尽数摒弃吗?
张老太爷又吃了一杯酒。
自古以来所谓秘术,皆为禁术。
此术是逆天而为,若是简简单单便能参悟且启用,且连天地也无可约束,那这世间法则岂不要全乱了套?
说白了,哪怕是这些所谓“变数”,实则亦在天道所能容纳的变化范畴之内。
只要存于天地之间,便不可能真正脱离天地掌控。
哪怕天地不仁。
生而为人,处处皆是不可选择与无法掌控。
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意便在此。
气氛沉寂了许久。
章拂到底平复了心绪,开口说道:“据我偶然之下所知,这秘术,继晓手中亦有一份,应是自前天门山寺主持手中取得。”
当然,比起“取”字,更多的可能是盗。
“竟有此事?”张老太爷十分意外。
章拂点头,道:“然眼下看来,他所参透的,应尚不及您。”
张老太爷闻言捋了捋胡子,道:“这是自然,到底论起天分来,他全然不配与我做比较。”
只是坏在他这天分太足,叫他勘破了太多天机。
章拂笑了笑,并不戳破什么。
据他所知,当初张老太爷似乎是因为也想修习继晓的摄魂之术,才致使神志不清。
“只是若想启用这浴火秘术,其中讲究过分繁琐,因此我尚未能完全参透,也不知能否参的透……”张老太爷笑笑道:“没准儿就是个唬人的玩意儿呢,根本用不得也是有可能的。”
章拂听得一愣:“欲火……秘术?”
……这突然的不正经是怎么回事?
好像下一刻就可以拿到烟花之地进行贩卖了似得。
“浴火重生嘛。”张老太爷轻咳一声,道:“这是我刚想到的,如何?”
章拂默默反省了片刻,才评价道:“……十分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