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着急。”继晓语气悠长:“到底年幼无知,也该挫一挫那无用的锐气。”
这位太子殿下,表面沉稳,实则急功近利,此番妄言地动之事,便可见其心性。
再有此前,借他之手除去宁通——更可见其内心自大,目中无人,竟妄图将他收服于麾下。
待人如此不敬,自是不妙。
此番,恰借眼下之事,叫这孩子长一长记性。
被废又何妨,又非是不能复立。
唯有真正身处绝境之中,看清了自己的渺小无用,才会对伸出援手之人生出真正的看重与依赖。
太子与皇帝不同,这一点他一早便察觉到了。
但他也无需太子的信任与感激,只需一份暂时的看重便够了。
所以,且再等一等吧。
据闻六皇子还未咽气。
如此一来,他若想要出面替太子证明清白,就更加简单了——甚至只需一只回生蛊,借六皇子之口便可办到。
说到底,太子是生是死,尽在他掌控之中。
这种居高临下,掌控一切的感觉,让僧人越发运筹帷幄。
他将目光再次投向星盘。
“命人留意今日各处可有异样之事发生——若何处得遇天灾祸事,立即来传。”
章拂垂眸应下:“弟子遵命。”
“宫中还是没有消息传出吗?”继晓转而问道。
章拂答道:“尚无消息。”
继晓微微拢眉。
这几日他迟迟未等到消息,着人入宫传话,却未能如愿。
如今局面特殊,宫中气氛使然,这本无可厚非。
可不单是消息送不进去,也未有消息传出——
难道是还未得手么?
继晓眼底生出一丝极淡的不满。
虽说太子被废就在眼前,不愁日后没有机会下手。可原本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两番拖延至眼下尚未办成,难免叫人心中略感不适不安。
然眼下经了太子之事,宫中戒备正严,也只能暂时静等着。
但也无妨。
迟一日或早一日罢了,不足为患。
……
早朝之上,形势紧绷。
以曲洵为首的众臣,步步紧逼,罗列指控着太子诸条罪状。
另一方,谢迁刘健等人,亦无半分退缩示弱之意。
昭丰帝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昨日未再见到谢迁这伙人,本以为是终于偃旗息鼓了——呵呵,可眼下看来,还是他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