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朕已经想过了。”昭丰帝说道:“朕命保章正暂时留在了泰安州,随时监测,只要有丝毫异象,便会传信于泰安州知府,立即疏离百姓。”
他也不是不顾百姓死活的帝王,只是他也有自己的权衡。
此番他未能去泰山祭祀,已是有损帝王及朝廷颜面了,不能再瞎折腾了。
再折腾,这本就稀疏的羽毛只怕就要扑棱光了。
“且不说保章正未必能测出地动,即便当真监测得当,只怕也难以来得及安排妥当。”祝又樘说道。
昭丰帝看向他。
“太子若再这般固执,朕怕是也要忍不住开始怀疑太子的用意了。”
这几日那些大臣之言,他虽是左耳进右耳出,却也不是全然没有想法。
而据他平日里所见,太子并非顽固之人。
此次却为了一个梦,俨然要顶撞他了。
“眼下,太子该想想如何自保,而不是将心思放在其它地方。”昭丰帝话中含着几分敲打之意,显然是有动怒之意了。
视线中,只见少年抬手行了礼。
“是儿臣多言了,儿臣告退。”
昭丰帝淡淡“嗯”了一声:“回去吧,好生反省。”
祝又樘出了养心殿,抬头看了一眼有些阴沉的天空。
父皇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好在他从一开始也未将希望全寄托在父皇身上,尚且另有打算——只是做起来,未必能十分顺利圆满。
且尽力一试吧。
祝又樘抬步欲步下石阶。
此时,却有两道圆滚滚的身影走上了前来:“太子殿下。”
张鹤龄和张延龄朝祝又樘行礼。
见得二人,祝又樘原本因怀有心事而无太多表情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
两只萝卜看得心中直泛起酸楚来。
近日来,殿下接连受了这么多委屈和质疑,却还待他们这般和颜悦色。
“小人们有话想同殿下说。”张延龄开口道。
祝又樘却温声说道:“若无紧要事,便快些回丹房中去,要起风了。”
两只萝卜的心意,他自然清楚。
只是眼下情形特殊,同他走得太近,有害无益。
“恰是有要紧事……”张延龄小声说道。
若不然,他们也不会特地凑上来了。
出于不愿给既安哥哥带来麻烦,他们在宫里,向来不敢表露出一丝亲近——这是父亲交待下的,他们一直谨记于心。
祝又樘闻言,便带着二人下了石阶,行至不远处的游廊下。
“可是遇着麻烦了?”少年人耐心地问,并没有因处境艰难而较往常有半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