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自家公子的意思——
公子起初便信了老太爷的话?
可……公子怎么连老太爷的话都信?
等等,若公子当真信了,如何又会这般淡然?
阿福觉得自己有点儿看不懂,忙又道:“公子,您此番可是中了解元呢!”
张秋池笑了笑:“又非状元,有甚值得过分惊奇的。”
阿福呆了去。
公子这心性,未免过分平和了些!
这要是换作他,怕是要高兴的疯掉!——咳,这可能就是他永远考不上的原因之一吧。
阿福满眼崇敬,跟着张秋池转身进了堂内。
得见阿福眼神,张秋池走在前面,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唇角却是悄悄扬起,露出了一排整齐好看的白牙。
咳,这种做成了一件不容易的事,却仍低调沉稳,面不改色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啊……
他常在二妹身上看到,今日总算自个儿也有机会学上一学了,只是终究还是太过表面,想来也就只能糊弄糊弄阿福了。
同样故作镇定的,还有张峦。
他今日照常去了工部,却忽然听到同僚悄悄来道喜——
起初他以为是被人调侃玩笑,待知道是真的之后,只觉得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不真实感……毕竟,单凭池儿赴考时的模样,大家普遍没有多想。
面对同僚们羡慕嫉妒甚至是质疑的眼神,张峦竭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照常办公。
直到工部侍郎房峪也前来问道:“张大人家中出了这样的喜事,怎还能坐得住?还不赶紧回去与家人庆贺?”
张峦在工部这一年多,颇得其赏识器重。
“不急于这一时,下官岂能因此小事便延误公事。”
张峦一幅‘只不过是中了个解元’而已的模样,叫房峪直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在这偌大的工部,这般能沉得住气的,除了他,也就数张老弟了。
沉得住气的张老弟,在下值之后,偶遇了刘大人。
“这官轿实在太慢……我先前特地使了下人回府,备了马车过来……张老弟,快,咱们一同赶回去!”
刘大人满脸急色地邀请着。
张峦忙撩了官袍,二人一同上了马车。
“赶快些!”待离六部远了些,刘大人便向车夫吩咐道。
车夫依言,可刘大人仍急得直叹气。
“这赶的什么车……”刘大人不住地嘟囔着,而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官袍。
张峦莫名心领神会,轻轻“嘶”了一声——就在方才那一瞬间,刘大人竟有了想要自己赶车的冲动?!
相比之下,他倒觉得自己确实过分沉得住气。
可,到底……谁才是亲爹?
二人赶回张家时,宋氏已命人张罗好了极丰盛的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