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闻言怔然片刻后,不禁有些激动。
太子殿下竟给了他如此之高的赞誉!
见程大人神情透着振奋,太子殿下适才回过神来。
咳,在宫外呆久了,顶着朱家公子的身份与人往来,便养就了别人夸他,他必要卖力夸回去的习惯……
毕竟讨人喜欢不是单靠一张脸。
程大人哪里知道太子殿下会与他存有礼尚往来的心思,激动之余,不免又矜持地谦虚了一番。
内心,却有一种因得遇明主而要老泪纵横的冲动。
等等,这种谁夸他谁就是明主的肤浅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程大人默默反省了一会儿……
……
昨日一早出门的张义龄,乘着马车,比官差快一步回到了家中。
只是与出门时不同,此时他身边多了一名中年男子,和一位仆人。
“舅舅,咱们进去吧。”张义龄语气不甚热情地说道。
被他唤作舅舅的柳家二爷柳荀却不介意,只笑着点头。
他带着仆人,跟着张义龄一路进了庄子内,打量着半旧的院中过分简单的陈设,眼中闪过嘲色。
看来他这姐夫带着一双儿女,这几年确实是吃了苦头了。
可说来也是造化弄人,他们柳家当初也没料到这外甥女竟还有嫁入高门做正室的一天。
啧,他女儿怎么就没这个命?
他本想着,势必要想法子再攀上外甥女这门亲戚的,可他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外甥就主动上门探望他家那老头子了。
且外甥还有话带给他,道是外甥女定亲在即,想外祖家的人了,有意让他过来一趟。
他自然是乐意的。
可又隐隐觉得没有那般简单。
只是一路试探下来,也没能从这刚有翻身的迹象就开始拿鼻孔看人的外甥口中套出什么话来就是了。
“舅舅且等着,我去请父亲来。”
将人带入前堂之后,张义龄便找父亲去了。
张彦来了之后,却无半分好脸色,反而一阵趾高气昂的冷嘲热讽,最后又道:“只可惜我这住处寒酸,无甚好酒好菜,怕是留不了贵客了。”
这便是在赶人了。
柳荀脸上的笑意几乎要维持不住,气得牙根儿直发痒。
“父亲怕是又吃醉了!”
张眉妍快步走了进来。
柳荀暗暗冷笑。
吃醉他看是没有,吃粪了还差不多!
张眉妍皱眉看向张义龄,呵斥道:“还不快将父亲扶下去歇着。”
张义龄缩了缩脖子,依言上前。
“滚,我自己走。”张彦甩开儿子的手,冷着脸离开了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