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日在阿荔手下吃了亏,脸上的伤痕还未完全淡去。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敲诈在先?惹急了人家……若不然好端端地,人家打你们作何,人家不要面子的啊?”人群中,有人带头高声说道。
邓太太认得这个男人,气得直咬牙。
这是附近有名的泼皮闲汉,不要脸也不怕死,腿都被人打瘸了一条,却仍改不了出风头的毛病。
这样的人,就是典型的看不得别人比他有钱,比他好过。
他一句话就阻止了本有希望改变的风向。
“母亲,什么敲诈?他们在说什么?”邓誉皱眉问。
“别听他们胡说,都是张家人在往咱们身上泼脏水!”
邓太太话音刚落,张峦再次开口说道:“既今日两家要做了断,你来我往必然要清算干净才行。贵府当初给的二百两小定,张某已经当众归还,那接下来,还请邓太太将我们的东西也物归原主——”
“当初你们不过只是给了誉儿一套笔砚作为回礼而已!那等不值钱的东西,早已不知丢到何处去了!”邓太太鄙夷地看着张峦。
她倒还反过来嫌弃别人斤斤计较。
邓誉却皱着眉没说话。
那套笔砚他记得很清楚,是极难寻的好物件儿,他甚至一直没舍得用,是准备等到成人礼之后再拿出来的。
“再不值钱张某也要取回——万金可慷慨赠君子,一针一线却也不能便宜了奸恶小人!”张峦出口不留情面。
周围立即响起一阵附和的叫好声。
邓誉抿紧了唇,脸色难看地对范九吩咐道:“将我书房中一直没开用的那套笔砚取来。”
范九应下,连忙去了。
“拿了东西赶紧走!”邓太太几近失态地指着张峦说道。
“东西取回,我自然不留。”张峦冷哼一声,一边自张秋池手中接过折起的清单,一边说道:“可邓太太还需将其上所列之物一一归还——”
邓太太皱眉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这又是什么?
张峦让人将单子递了过去。
邓太太不识字,邓誉接过来看。
只见其上工工整整、书着一列列大字,分别是“碧玺挂珠长簪”、“缠丝镶三色宝石戒子”、“赤金灯笼耳坠”……
全是些首饰名儿!
甚至还有什么“掐丝珐琅手炉”……
再往下看,竟连布匹都有?!
他跟邓太太念了几样,便不念了,而是费解地道:“母亲,我怎不知张家曾送了这些东西过来?”
且这么多,足足有近百样。
邓太太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矢口否认道:“我也从未见过!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想趁机讹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