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疼爱,分明是纵容。”张秋池无奈之余,也隐约有些气愤。
孩子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如此一来是省事了,却不知这是造假,且惰性一旦养成了,越长大弊端越明显。
王守仁也暗暗摇头。
说纵容都是轻的。
既瞒着二房的人,这就叫私下捧杀。
“二位少爷,你们就不能靠自己吗?”阿荔都听不下去了。
张鹤龄听罢声音小小地说道:“靠自己?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张眉寿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没出息这种东西,还真是从小养成的啊!
阿荔瞪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地“啧啧”了两声,也是震惊了。
这世上竟有如此视自我为废柴之人。
“有眼可观,有手可习,有何难?”张秋池说教道:“父亲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咱们还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非小小年纪便自我厌弃。”
“我何曾自我厌弃了?我养蛐蛐养得可好了——”张延龄根本听不懂。
张秋池还欲再说,却被张眉寿阻止了。
“总而言之,听我的!若不照做,我有得是法子治你们,能听懂吗?”她简单粗暴地说道。
二人不情不愿地点头。
欺软怕硬,也是没出息的一条,作为典型的没出息,当然条条必备,缺一不可。
“那蛐蛐可以还给我了吗?”
“还不行,你们先把事情办好了再说——”
……
两日后。
早起时,朝阳刚升过头顶,天地间便闷热起来。
张眉寿由阿荔扶着在院中艰难地练习着行走,身上嫩青色的薄衫已经湿了大半。
金色的阳光洒在小女孩光洁的脸庞上,汗水映得肌肤越发透亮白嫩。
张峦走进院内,远远就瞧见了挪步困难却仍不肯停下休息的女儿。
她看起来是累极了,皱着眉,微微咬牙。
这模样看起来有些不符合年纪的坚韧,可却让看着她的人一颗心都软了下来,生出心疼与不忍来。
张峦上前,亲自扶过女儿,劝她歇一歇。
张眉寿浑身力气已经耗尽,方才不过憋着一口气坚持,现下一停,整个人好似都塌软成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无力又沉甸甸。
阿荔伺候她擦了身子,换了衣裙,又挽了垂髻。
收拾妥当后,阿荔要抱她出去跟张峦说话,却被阻止了:“不着急的时候,你扶着我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