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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彦只这么一个儿子,向来宠溺地很,当下脸色便很不好看。

此时,婆子领着四公子张鹤龄和五公子张延龄进了堂中。

他二人是双生子,上个月刚过罢五岁生辰。

俩人朝着座上的祖母行礼后,先是看了眼父亲和母亲,大约是觉察到气氛异样,并未出声喧闹。只是张眉寿仍然看到张鹤龄朝着张义龄的方向一阵挤眉弄眼,做小动作。

张眉寿觉得简直可以给他俩写一篇《论叛徒的自我修养》。

若不是宋氏将他们拉到了身边站好,他们只怕要当即投入敌人战营了。

“人都到齐了,有什么话就摊开了说罢!折腾这么一大出,我倒要听听你这个做二叔的究竟要带头跟孩子们计较什么——”张老太太面色不善地发话道。

她往前最疼爱的便是二儿子,可自从他娶了宋氏之后,成日陷在后宅琐事中,家里一堆糟心事,人也越发不成器。

张峦此时的想法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隐约意识到,这件事情他的态度如何,关乎到他怀中的女儿、身后的妻子和妻子身边的两个年幼的儿子日后对他的看法。

他必须要拿出一家之主该有的强硬来保护他们。

“母亲,不是儿子跟孩子计较,是大哥的孩子,做事实在有违常理。”

张峦语出惊人,他不去管老太太的反应,径直看向张彦身后,发问道:“义龄,二叔问你,那日你究竟为何要在你二妹歇息的禅房后放火?事后又为何不敢承认?”

他说这话,仿佛已经确认了火就是张义龄放的。

张眉寿忽然对父亲有所改观了。

前世她受了烧伤,父亲并非不管,只是没人会想到是有人故意放火,父亲那时想着给她找名医治疤痕,又因与母亲争执不断,根本无暇顾及太多。

而这一次,她只是稍加提醒,父亲便做到了最好。

当然,小孩子做事必然好查,只要想查,十分简单,可父亲从查证到找到祖母这里,再到所说的每一句话上,可称得上是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了。

从得知真相开始,父亲就从没想过要大事化小,或是顾惜兄弟之间的颜面。

“二弟,你这说得什么话!那火岂会是义龄放的?”张彦察觉到儿子的胆怯,忍怒道:“我知道蓁蓁不能走路,你心里着急,可也没有这样迁怒其他孩子的理由。”

“是不是迁怒,大哥先别急着下定论。”张峦对着外面自己带来的小厮说道:“把那两个丫头带上来。”

小厮应下。

张老太太没急着说话,只皱着稀疏下耷的眉。

柳氏暗暗心惊,悄悄捅了捅身旁的女儿张眉妍,却见女儿只一味低着头。

两个婆子押着阿蜜进了堂中,一身粗布衣裳的阿豆跟在后面。

阿豆一进来,眼睛就找到了张眉寿,主仆二人,四目相对,阿豆眼睛发红起来。

阿蜜被两个婆子不留情地松手推倒在地,她赶紧跪好,抬头看着除了张老太太之外全部站在堂中的众人,眼底神情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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