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稀奇,将大伙通传了,可他们这一脉却缺席了大半,怎么回事?”
“这还不是明摆着,他们这一脉混得好,看不上叔伯子侄,我们也是知趣啊!”
“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起我们这些出不了头的人,罢了!我还是去渡口赶船期吧。”
一句句刺耳的言语,随着空气蔓延至各个角落。
躲避一旁的小姨娘,始终不露头,降低存在感。
从来,开宗祠就与她没有多大关系。
若不是,进了这家门,明面上不能失了礼,这会她还在补眠呢?
想到此,一阵心烦意乱汹涌而至,最近也不知是不是霉运缠身,逢赌必输。
她也只是摸摸马吊,小打小闹而已,怎会如此晦气?
可塞牙缝的肉,积攒多了,也能形成气候,只教小姨娘暗暗叫苦。
自从范仲岐躲进清吟书寓,她也不是没去寻过,均被小厮挡在门外。
而她的身份,却不允许发生明面上的纠缠!
虽心有不甘,也只能落寞的离去。
她不能孤注一掷,在范仲岐那个无情无义之人,赔上范家小姨娘的身份!
当年,她机关算计,才得范家老爷的青眼,接近府里,享受荣华富贵。
可老爷一走,集宠爱于一身的小姨娘,自然明白自身的处境,无事绝不在老太太跟前显眼,以免招了老太太的烦,将她打发了。
那么,她的后半辈子,可怎么挨?
小姨娘算是识时务的,否则,老太太早就将她打发到清心庵,陪着二姨娘去了。
可正是花期的女人,浑身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偷腥的猫,怎么可能抵御得了?
独守空房的小姨娘,若不是心底藏着见不得人的私念,又怎会着了范仲岐的道?
如今,事已至此,处于弱势的小姨娘,面对着眼前的一切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暗笑不止!
她要亲眼看着,大姨娘和她的宝贝儿子,如何唱好这台戏?
到时候,她可要使尽全力,拍手叫好!
无论事成、事败!
这时,她有意的又向后退了几步,彻底的淹没在怒气冲冲的人群中。
“走了,走了,走了。”
“老太太都不露面,还进什么祠堂啊?”
“昨天夜里,接到消息,我就没敢睡,这会困得很,回去睡觉了。”
“仲白,我看你这不是向祖宗认罪,到是成心捉弄族人。”
“说吧,你这是安得什么心?趁族长在,还大家伙个公道。”
本是气氛严肃的宗祠大会,这会却成了吵闹不休的戏园子,仿似票友期待的名角失约,就算戏院老板退票,也难安票友群情激动的情绪。
就在众人讨要说法时,人群好似被剪刀剖开了一条线,一道急匆匆的身影,直奔族长的方向而来。
甫一露面,他直接扑倒在族长的跟前,“族长,这......这......怎么回事?”
闻言,族长淡淡的回了一句,“你这个老大是怎么当的?”
一开口,便是指责他竟然来得这般晚。
早在去请范仲邺回来时,范仲白特地像族长借了贴身随从,就怕大哥不相信,全当没有的事,依旧扎在仓房里。
即便族长心下明了,对于范仲邺的姗姗来迟,脸色甚是难看!
正值夏日的阳光,才一小会,众人已是汗流浃背。
范仲邺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族长,我一得到消息就赶紧跑过来了。”话落,他形容自己跑过来的急迫心情,就像山里的野兔子腿,别提多快了。
而这一番言辞,却将众族人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趁此,他重重的拍着心口,满口的财大气粗,只为了降低迟来的错。
这时,族长身旁的两兄弟微不可查的互相丢了一计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