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春兰回道:“听说大少奶奶,带着小少爷回来了,下人不够用,老太太就都指派了过去。”
大姨娘心下明了,老太太果真将主院清空了。
独留春兰一个,难道真要看着她自生自灭?
看来,老太太这是摆明了,要在四少爷的院子常住了。
可这问题,摆出来,只教心烦意乱的大姨娘,脑袋彷如点了炮仗,噼里啪啦的一阵响,险些晕了过去。
“大姨奶奶,您求求老太太,把我指派进您的院子吧。”她卑微的好似低进尘埃里,“若是还能近身侍候,是我的福气,倘若......随便丢哪,绝无一句怨言。”
“你个糊涂的。”大姨娘斥道。
春兰可是大姨娘言传身教长大的,这点小心思还能瞒得住她?
看来,敲打得还不够。
前几日,春兰紧攥着大姨娘赏的烫伤药膏,忐忑得回到老太太的院子。
虽是无所事事,但她明白,只要好生的缩着,大姨娘早晚会想个办法,再将她送回老太太的身边。
而整日的心慌,早叫她失了信心,满脑子琢磨着大姨娘是不是放弃她了?
已经暴露的她,自知前途未卜!
可她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叨扰大姨娘。
恰在此时,范博越回府,老太太竟将自己院子里的下人全部拨了过去。
本以为,她也会连带着过去。
谁成想,连提都没有提一个字。
越发的心慌,只教春兰绝望得紧握着烫伤药膏,才能平静片刻。
忽然,她低头,将烫伤药拧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脚下不停的直奔大姨娘的院子。
甫一露面,自是委屈的连到苦水。
谁知,竟被大姨娘一眼窥见了底。
她赶忙磕头,“大姨奶奶,您得救春兰啊!”一顿哭诉。
大姨娘眯眼,深吸了一口气,“起来吧。”
春兰抬头,并未起身。
“听不懂?”
春兰忙不迭的爬起来。
大姨娘本想三言两句,再将春兰打发回去,恰在此时,林管家好似凑热闹般的进来了。
“大姨娘,安!”
即便林管家与大姨娘已是一条船上的人,却从未忘了规矩。
春兰在,更是如此。
可他的出现,大姨娘越发的心乱如麻,心想着,难道林管家也遇上麻烦事了?
不得不令她多心,老太太暗地动手了?
林管家瞥了一眼春兰,便自知自己来对了。
老太太确实动手了。
明面上,胡乱寻个借口,便打发了春兰。
暗地里,却卸了他管家的权利。
从前,可以做主的事,如今,事无巨细的都要禀明,老太太点头了,才能算数!
哪怕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不能落下。
林管家暗自腹诽,关键之时,最是紧张,定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管家再大,也是个奴才!
端着低头做事的态度,依旧被老太太鸡蛋里挑骨头,总能指出错处。
错了。
改!
可老太太指出的错误,只教服侍了主子几十年的林管家,一脸懵!
到底怎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