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是我送的。”姜越更有些无奈地笑了,“那物是煊儿从我这儿抢的,倒不是什么小笛子,而是几年前我在关外领兵的时候,一个牧羊的孩子削好送我的羊哨,后来那孩子被突袭的夷兵掳走,三日后被开膛破肚挂在城门上……我后来就一直留着那哨子,不想去年秋天宫里吃宴却被煊儿看见,直说喜欢,捉着就不松手了,叔公叔公地一直叫,我没了法子,这才依了他拿去。”
裴钧全未料到这小笛子竟有如此来头,此时听完,连忙从袖口里翻出来递给姜越:“那你还是赶紧拿回去罢,这孩子太不懂事儿了,往后我得好好儿骂他。”
姜越见他拿出小笛子,有些诧异,看着他手心一会儿,却忽而抬手将他手指再卷回去,再度失笑道:“煊儿有没有叫你别将这笛子送人?”
裴钧嘶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是我让他别送人的。”姜越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向裴钧嘘了一声,再看了被中的姜煊一眼,压低声道:“我告诉他此物珍贵,他定要好好保护,若是送了别人叫我发现,我就再也不给他好东西了。”
“哦……”裴钧恍然大悟,“原来他是真觉得这笛子宝贵才给我的,所以又问我还能不能退给他。”
姜越听得好笑,摇头叹道:“煊儿这孩子鬼精着呢,你往后再来慢慢领教罢。”
裴钧回头看向被窝里的小孩儿,又垂眼看看手里的笛子,低声叹:“怕是等他娘出来了,我这舅舅就又该退避三舍,想领教也只能去梦里了。”
姜越目光落在他背影上,问:“裴钧,你与你姐姐当年……究竟何至于此?”
可这一问,问去却又换来裴钧长时的沉默,直到裴钧再度回头向他看来,才另起话头道:“时候不早了,姜越,你快回去歇了罢,我不耽搁你了……今日真是谢过你。”
姜越听言,便知道自己问过了界,即刻就起身来,应道:“不必了,今日马球取胜也是多亏你在场外警醒,我们便当是平了罢,别的日后再算。”
裴钧笑应了站起来送他,捞帘出帐去,但见银月微光洒落在一地白雪上,悠然映照着姜越转身离去的孤清背影。此景和着他耳边传来的笙歌笑闹,似乎让他和姜越之间的这条细长又独存的雪路在月夜中更为清晰起来,仿似那一边的热闹隔了千山万水,而他们却在这边。
“哎。”他忽而开口叫了姜越一声,见姜越回头,便嘱咐道:“路滑,小心。”
姜越抬手冲他摆了摆,大意是叫他赶紧进去,别被人瞧见他们在一起,然后又看了他一眼,才再度转身走了。
裴钧低头回帐放下帘子,褪下外袍掀被坐进了姜煊的被窝里,正要扭头吹灯,却不想旁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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