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的两端在不断的倾斜,直到他回到卧室里见到那个仍旧蜷缩着的男人,两手交叠在脸下面,双腿屈膝到小腹处,睡着了的眉头还皱着,是有多愁人的大事,情不自禁的把食指伸出来给他按压两下,鼓起来个包真难看。
就这么坐着专注的看他,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邵寇头一次觉得心态平和,一根一根的数他纤长的眼睫毛,又密又多,呵呵,他觉得自己变成个迷妹,好皮囊还是受益多多的。
晚上饭没吃,换身衣服去厨房熬点安神的百合粥,荠荠菜洗干净了包几个饺子煎着吃,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醒,还是洗了个茄子,放锅里蒸软了,往里头挤上半袋蒜蓉辣酱,坐角落里就着煎饺吃了整一个,没几分钟就直起身撂下碗筷,两臂撑着操作台抬头扫扫客厅,啊,怪不得这么安静,原来没开电视,算了,今天累成狗,哎?狗呢?
于是,大半夜的邵寇像做贼似的爬了隔壁的墙,把小混蛋从狗窝里薅出来后,又义愤填膺的教训了一顿,“你是谁家的狗,玩的姓啥都忘了,等着去了大城市,你可怎么办,快长点心吧,小混蛋。”
进了屋就不敢嘟囔,直接给他扔楼上的窝里,强按着它睡觉,小家伙没看着和煦温暖的帅帅主人,略微不甘,却也没法儿反抗,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咩咩的老实闭上眼,两只前爪做投降状,一会儿就呼噜声阵阵了。
还治不了你?
邵寇下楼洗手消毒,才静着声音推开门,桌角有盏台灯亮光昏暗,床上的空地还很大,长手长脚的往那一躺,果断成就了半壁江山,旁边的男人像是感觉到了热源,挪动着就偎过来,顶棚上有两个影子,在慢慢靠近,然后交叠在一处。
深夜福利应该是醉人的,邵寇觉得人也醉人,酒也醉人,所以,等到生物钟敲他的时候,竟然滋生了不想起床跑步的念头,怪不得古代君王有断袖之癖,住在心里就不想扰,住在心外就随便扰,窗帘的颜色已经变成藕荷色,邵寇偏头用下巴摩挲着他的头顶,头发挺软的,还以为是个毛硬的呢。
小画家的睡姿真是不敢恭维,这腿和脚,还能爬到哪去,一直就勾着他的腰,唉,叹气,终于明白为啥说,早晨,是一个男人最危险的时刻。
可算是在没惊动他的情况下下了床,剩菜都倒掉,重新和馅儿包饺子,这回是蒸的,瓷锅里熬的菊花粉的粥,冰箱里的东西也剩的不多了,鹅蛋炒香椿吧,味儿新鲜,甜醋的拌了盘黄瓜扭,等着饺子出锅了就可以吃饭,主要还得是那个睡神醒了,外头的葡萄藤得移植,得买点营养液给它扎扎针,省的死了,那就折腾了。
种的玉米地也得喷药,要不等出苗整太费劲,正头脑风暴呢,听见后面踢踏着拖鞋走过来的动静,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时钟,才八点多,眼神随后落到他软趴趴的头发丝上,声音带着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亲近,“起这么早?”
边牧掐腰站着,一副质问的口气,“我怎么睡你屋里?”
他记得昨天下午回来就进茶室念经了,后来有点困,躺蒲团上就睡着了,再然后,感觉好像有人抱他…
“你太沉,抱着你上不去楼。”
靠,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德行真欠揍。
“那是你体格不行,说什么别人,哎?那你昨天晚上睡的哪儿?”
他睡觉确实死的雷打不动,但还是有点印象的,比如,昨夜的那个持续散热的源头。
哎什么哎,又说不行,说一个男人不行,你知道吗,你在涉险。
“我认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