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欢才回到长宁侯府,已经从别人嘴里听说过无数遍关于对顾惜宁的评价,这些别人中包括她的长姐,她的几个庶妹们,她们几乎将顾惜宁自小到大的事都说与她听,好像顾惜宁是人憎鬼厌——
可她更多的是看出来这些人对顾惜宁的向往,对顾惜宁的羡慕,或者是嫉妒,今儿又见着顾惜宁亲亲热热地同自己说话,一如前两天在清水庵里一样,她自是不去理会那些人的话,她虽打小在老家长大,也并不傻,甚至她看得还要通透些。
“这儿太凉,坐这里才好,”李清欢拉着她坐到窗下,她晓得古人的脆弱,动不动的就会宫寒导致身子有碍,没管别人投过来的视线,迳自同她说起话来,“今儿来的人都是长姐要好的姑娘们,娘说了,让我跟着长姐见见,长姐也是这么个意思,让我不至于在京城里两眼一抹黑。”
顾婉宁心里埋怨顾惜宁不顾人,明明有她这个堂姐在,还将别人当个亲姐姐一样,叫她看了碍眼,但她并未发作出来,只凑近了道,“也就这两日才知道府上还有位二姑娘,先前我还一直想着怎么府上只有大姑娘三姑娘及四姑娘,怎么就没见过二姑娘,没想过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到也是奇了。”
今儿来的都是各家嫡女,长宁侯府的两位庶出姑娘,都不见露面。
她这么一说,就引得在场姑娘们的附和,尤其是谢嫣娘,她是瞧顾惜宁同李清欢这么要好,无端端地连看李清欢都不顺眼起来,“婉宁表姐说的是,这真是桩奇事,还瞒得严严实实,竟是一个人都不知。”
李清欢知道这是永定侯府的二姑娘,其有两位姑母,一位嫁给先兴宁伯殉情而亡,另一位则在宫中为贵妃,先前被茶淋湿前襟之人正是此人之姐谢元娘。“是呀,这位姐姐说得是,我也觉着真是桩奇事,我自小在老家长大,现儿见了各位姐姐与妹妹,真真是让我多了见识,见了世面。”
谢嫣娘撇嘴,“是呀,你进京来是得多见见世面,省得跟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一样。”
先前她的话还有些克制,这下说的话就有点诛心了,且她是顾惜宁这位平鸾县主的表姐,谁也不敢替李清欢说上两句。
李清欢见到顾惜宁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举动令她暗地里对顾惜宁更是亲近了几分,“谢二姑娘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未见过世面的村姑,虽有侯府姑娘的身份,可自小在乡下长大,可不就是个村姑吗?”
她声音清淡,却让人听得耳朵十分舒服,似清清的山涧水一样,也令在场的姑娘们都对她有几分服气,毕竟是谢嫣娘的话不在理,且态度又不好。
傅二姑娘冷眼一扫谢嫣娘,面上掠过一丝不屑。
顾惜宁似没听到这些一样,拉着李清欢起来,“这里好生吵闹,姐姐不如带我到外头走走?”
李清欢有些迟疑,长姐方才陪了谢元娘去换衣裳,这会儿这里只有她一个负责招待这多么位姑娘,要是她再走,岂不是……
顾惜宁知晓她的顾虑,笑着安抚她道,“姐姐,你且放心,有我在呢。”
李清欢知道自己在府中的尴尬,明明是父母的嫡出女儿,却因着与父母多年未见而显得生疏,甚至长姐同父母撒娇时,她都觉得自己如同外人一样,“既是平鸾妹妹开了口,我自是陪着妹妹。”
顾婉宁面露异色,与谢嫣娘对上一眼,见谢嫣娘撇过头,她本想跟上前,又将惹了顾惜宁生气,只得同姑娘们住在一处,真欣赏起窗子外开放的花来。
没了李清月姐妹俩在,屋子里的姑娘们都觉得这家子待客极没道理。
李清欢带了顾惜宁出来,外面自是比里面要热,尤其是在里面经过冰鉴后,这冷热对比更是明显,令她一时觉得有些难受,到对着顾惜宁自嘲起来,“我约莫是在乡下待久了,竟不习惯这府里的富贵。”
顾惜宁笑道,“姐姐说的真好玩,哪里有人这么说自个的?”
李清欢不愁自忧,对顾惜宁,她好像就有种倾诉的感觉,遂压低了声道,“从前没回京,我是想过回京后的日子,如今真回来了,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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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没那么好……”
“姐姐如何说的是这话?”顾惜宁面露惊讶之色,拉着李清欢的手往着不远处的凉亭走,十分贴心地问道,“姐姐是不是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