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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这般的宠爱,又为何对未央姑娘见死不救,甚至连知会她一声也不愿意?

天子淡淡瞥了一眼小道士。

小道士打了一个哆嗦,连忙低下头,再也不敢多话。

小道士退出紫宸殿,抬头看着被四角宫墙圈着的蔚蓝天空,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

——伴君如伴虎,瞧上去的宠爱,未必是宠爱。

小道士走后,天子疲惫地倚在靠枕上,手指按了按太阳穴,问身边的老黄门:“你说,朕是不是太狠心了?”

“她到底是伯信的后人,阿衡的女儿。”

老黄门给天子捧来一碗刚熬好的参茶,用汤匙盛了,送至天子嘴边,说道:“陛下不是镇远侯一个人的陛下,而是天下人的陛下。”

“若牺牲未央姑娘一人,能让陛下平复藩王之祸,换取大夏数十年的安稳,想来未央姑娘心中也是愿意的。”

天子含了一口参汤,低低垂眸,眸光幽深。

老黄门又劝慰道:“未央姑娘身上到底流着萧家人北北的血,为大夏,为陛下死,是她的荣耀。”

就如当年的镇南侯慷慨赴死一般。

天子闭目,低声道:“罢了。”

“你说得对,她到底是伯信的后人。”

伯信愿为大夏而死,想来她也是一样的。

……

此时的未央,并不知道华京城的风起云涌。

月余的时间,让她从华京城抵达北海。

北海的风土人情完全不同于地处中原腹地的华京城。

这里水货丰富,鱼儿鲜美,还有外邦往来的商船停靠在码头处,金发碧眼的番邦人操着并不流利的夏语,打着手势与码头上的商贩们沟通者。

未央站在码头处,将周围景致尽收眼底。

海风略带着咸腥,随着她的呼吸,冲入她的五脏六腑,她稍稍有些不适,用帕子掩了掩口鼻。

这便是外祖父一生为战的地方,鲜血将海水染得殷红,才有了码头今日的繁荣。

萧飞白摇着描金折扇而来,摇扇子的频率比往日慢了许多——无论他第多少次来到北海,都无法习惯码头上迎面吹来的咸腥海风。

萧飞白走到未央身边,说道:“何世子家大业大,有自己的商船,咱们无需租赁这里的船只,只用他的商船便可以。”

“何家的船刚靠岸,就在那。”

萧飞白指着停靠在码头另一处的庞然大物,对未央道:“三日后,船上的东西便会被卸完,咱们乘他的商船,沿着镇南侯行军的路线去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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