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屿没回答她的话,下巴往旁一点,说:“上车。”
都到这种时候了,也别太矫情了,纪有初向他眨了眨眼,下意识就往后座跑。手刚刚抓到把手,他声音突然从前面传过来。
“真把我当成是司机?”明显是讥诮语气。
纪有初立刻触电似的把手伸回来,想了会儿,从车头绕过去,坐到了副驾驶。他已经伸起窗玻璃,视线落在车子正前方。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了,他明明就没有看着她,可纪有初却觉得他眼神无处不在。他挂在嘴角的弧度也十分诡异,又讽刺又戏谑甚至还带着一点的……得意?
气氛实在不太好,纪有初忍不住咕哝:“有什么好笑的。”
平时明明就不是一个爱笑的人。
既然被拆穿了,钟屿也就不掩饰了,侧头过来直直看她,笑容自嘴角蔓延到眉梢:“不让你坐后面就不坐?这么听我的?”
“谁听你的了?”纪有初觉得这人无聊:“我是不想你难堪。”
钟屿笑意更浓:“你先把安全带系上再说话。”
纪有初这次可不能再落下风,淡淡白他一眼:“我什么时候想系就——”
最后一个“系”字还没开口,车子突然疾驰而去。纪有初直接被甩得撞到手套箱上,歪过头来怒目瞪着驾驶座上的人。
钟屿却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刚刚后面有车过来。”
真的?纪有初好不容易坐稳了,边拉过安全带边回头去看方才的位置。哪有什么车啊,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纪有初狐疑回头,撞上他一脸再也憋不住的促狭笑意,才知道他是在捉弄她。她忍不住哼了声,把安全带狠狠系上,卡扣发出很响的“咔哒”声。
“你是不是被谁魂穿了?”纪有初认真发问。
“魂穿?”钟屿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什么叫魂穿?”
“就是像你现在这个样子,明明应该是个很严肃的人,可突然就做起了跟自己人设不一样的事。”她在指责他刚刚戏弄她:“我怀疑现在的你不是你。”
“……”钟屿还是没听明白,除了刚刚的“魂穿”,“人设”这词对他而言也挺陌生,不过他能听出来纪有初是在骂他:“怎么我就不是我了。”
他瞥了她一眼:“你对我很了解吗?”
纪有初梗了下。这个问题要是去问几年前的她,她肯定会拍拍胸脯说她对他了如指掌,可在经历那么多事之后,她却再也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了。
她是曾经因为喜爱对他的学历、经历甚至是家世,有那么一点超过其他人的了解,可那又怎么样?他呈现出的样子,就是他原本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