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纲眉目骤然一冷,冷若冰霜地道:“是乖乖的在六岁时被定州那人猥-亵-欺-淫,还是乖乖的在八岁时被郭璟母亲发卖到肮攒地去?亦或你一早死在流孤堂,不挣扎,不当华锦萼,不做东宫侧妃?”
越说越心疼,霍承纲抱住霍骄,轻轻把她贴在心口上暖着:“小姑娘,你该有选择的。你今年才十六岁,花骨朵一般的年纪。吃了别人半辈子都没吃过的苦。”
他声音宛若天神降临,掷地有声道:“所以我来逆天而行,我来替你做次主。霍骄,我想让你有的选。”
霍骄靠在霍承纲胸前,哭湿了他的前襟衣裳。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霍骄,她这一生,还有的选。
霍骄想,她何德何能,能遇上霍承纲。
思来想去,她不想感谢老天,只想感谢那个拼命活下,拼命靠近阳光,拼命进东宫成为华锦萼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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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门口种了两颗酸橘树,雲州水土不适合长橘子。小孩儿拳头大小的橘子干扁扁的,没有汁水,咬一口还又酸又柴。
霍骄盯着手中的橘子,有些后悔自己怎么鬼使神差接了霍承纲的橘子。可能是他穿藏蓝色团纹直裰的清贵模样,特别像在东宫的霍大人吧。
霍骄有些不忍拒绝他的威严。
从水牢里抱出来的孩子精神状况都不太好。荆轲阁的孩子精神头和身体状况到不错,只是十分棘手刺头,攻击性极强。
原本对他们还算怜悯的官兵,也在这些刺猬的屡次扎手下。渐渐失去耐心。
亲戚的恶劣熊孩子都不喜欢。
何况一个素不相识,只是觉得他们可怜的军士。原本对他们遭遇的同情和怜悯,在几番激烈的反抗下荡然无存。
甚至有人颇为咬牙切齿的骂,“难怪爹娘常说,可怜之人必有恨之处。这些兔崽子,救他们活在这是世界上都是场祸害。”
“就是。也不知道上头救他们图什么,三岁见老。小小年纪就这么心狠手辣,只怕长大后也是被官府悬赏的亡命歹徒!”
霍骄很是心痛,上前接手按住一个孩子。霍骄轻易的束缚住她手脚,“别动,只是给你把把脉。”
她像只狼一样冲上去撕咬霍骄脖子,霍骄敏捷的一偏头,撞到人怀里。一抬头,是霍承纲的怀抱。他一手揽着她的头,一手端着小狼狗的下颚,轻而易举制止住她。
霍承纲笑眼盈承,骂道:“真烈。”
也不知道是在说霍骄,还是在说那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