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纲下巴微扬,指使她道:“去给我拿件干衣服。”
箱笼就在床尾,离他不过三五步的距离。霍骄撇撇嘴,还是下床了。翻了翻,促狭的给他找出件大红色的团花直裰。喜气洋洋的。
霍承纲褪了外袍,没有注意看。回头捏到手发现是件大红色,他微微愣了愣,无奈的看了霍骄一眼。还是穿上了。
红袍白皙俊秀逼人,一下子让他年轻了五岁。有种少年气的清隽俊俏。
霍承纲本就生的玉面阴秀,有种近乎秀气的俊美。男生女相,这在相学中是很好的面相,大富大贵。
也难怪他单凭着一副相貌,就能被老越国公捡回家。
霍承纲穿好衣服后没有再出去,捏着本《六祖坛经》倚在拔步床旁,神情静谧。
霍骄坐在拿着本《千字文》缓慢识字。她记仇的很,霍承纲说她大字识不到一百个的事她记着呢。
总有一天她会让他刮目相看。
身上的伤口有点痒痛,霍骄克制不住的想抓,几次忍无可忍后,终于上爪了。冷不防,被另一只温厚的大手截住。
霍承纲不知何时已经走下床,他拦着她的手,皱眉道:“别抓,会留疤。”
霍骄觉得她现在变娇气了,这么点小痛小伤就想嚷嚷。她小声咕哝道:“痒。”
霍承纲问,“痒的厉害还是疼的厉害?”
真奇怪的问题。霍骄皱眉想了半晌,自己也说不清楚她是痒的厉害还是疼的厉害。她胡诌道:“痒的厉害。”
噗,霍承纲毫不留情的笑出声。
夕阳橘色和红色交领直裰衬他的肤色如玉,薄薄透光。有种别样的异彩光芒。
霍骄茫然的捏着书问,“笑什么?”
霍承纲正欲搭,门口有人来禀事。
霍承纲瞥了她一眼,一颗颗解开红色直裰盘扣。惊慌席卷了霍骄,她缩脚屈在春榻上,傻了般拿书当武器挡着自己。
“霍先生,你疯了!外面有人找你。”
霍承纲仍不紧不慢的解着扣子。
霍骄拿书砸他,霍承纲轻而易举躲开,又逼近前一步。逼的霍骄獠牙必现时,霍承纲在把大红衣裳丢在她头上。
霍骄像蒙了个新嫁娘的红盖头。
她呆滞在一片红光之下。隔着衣料,霍承纲悉悉索索换上另一件月白色的直裰,淡淡道:“今日我害你受伤,任由你为我穿红袍。从今以后,在涿州别让我穿艳色衣物了。”
霍承纲道:“我在守孝。”
开门声,霍承纲出去了。
她慢慢从头上取下红袍,衣服上残留他的温度。
霍骄心底,忽然有个闷闷的地方钻钻的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