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没脸回去面对那里的三百条人命。”
霍骄点点头,想了想还是不明白。“皇上当年怎么就发那么大脾气呢。”再怎么说都是皇后母族,太子外家。
陈家又军功累累,开国勋贵。皇上也太寡恩了些,也不怕寒了文武百官的心。
远离京城,有些话霍承纲也好开口的多了。他淡淡道:“皇上以为陈皇后和陈大人姐弟乱-伦。”
霍骄瞪大眼睛,喃喃道:“居然是真的!”
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她一直以为,一直以为……
霍承纲道:“是贤德妃和楚王做的。就为了混淆皇室血脉,给楚王腾路。”
陈颉为陈妤所做的事,太落人话柄。尤其是后来老越国公带着陈棠陈瑾回涿州,连陈颉的发妻都回乡伺候公婆了。陈颉还留守在京城。
没有妻妾,没有通房。除了上朝下朝,便是每逢节令,递牌子进宫见见皇后,抱抱太子。
清心寡欲,淡然洁净。
霍骄有些食不下咽,她重新包了干粮。眯着眼睛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涿州,沉默道:“我一直以为我最可怜。现在看来,比我可怜的人大有人在。”
霍骄说完觉得有点干巴巴的,想说点什么润色一下,又觉语言是如此贫瘠。
霍承纲突然倾身过来抱住霍骄,一把把她压在怀中扣住。
霍骄清晰听到霍承纲的心跳声很快,快到她很担心他的心脏会跳出来,或者急速跳动后猛的静止。
越靠近涿州,霍承纲的情绪波澜越大。
霍骄能感到,涿州对霍承纲而言,不仅是人命的恐惧。他在愧疚,深深的愧疚。将自己陷入在深渊般无法自拔。
“当你愧疚的时候,你就去救另一个人。等你把她拉出深渊的时候,你的心就会得到……久违的平静和满足。”
这一刻,华锦萼忽然有些懂了,霍承纲去涿州为什么要带着她。
心里一顿,霍骄有些意外。她对华锦萼这个名字适应的比霍骄还要好。明明这两天她已经竭力让自己认同新的、更美好的、有特殊意义。属于她的名字。
但不知道为什么,华锦萼听见霍骄两个字时,还是有些陌生感。
夜里三人歇在涿州边界线外的小镇上。
客栈很小,只有十三间客房。吃饭的人有很多,夜里店家关门落锁。客栈里只有五名住客。
华锦萼铺好被盖,吹灯歇下。半夜忽然有一个人摸上她的床。华锦萼身子一僵,克制住第一反应,没有拔簪子,也没有出手掐人。只是惊恐的站起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