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帝脸色微红,那时他忙于河道的折子,夜里见楚王提了两只鹿角过来。还称赞他,当时太子就在御书房里,静静的习字,一句旁余的话也没有多说。
陈皇后道:“可我就不明白。华锦萼是贤德妃强说给我儿的,既然楚王早就看上华氏。为何不早早求他母妃娶了,非得等到华锦萼嫁给太子后,卑鄙的出手折辱。小时候和兄长争风吃醋,攀高比下也就罢了。如今快要而立之年了,反倒越活越回去了!给太子脸上抹黑,于他有什么好!”
陈皇后美丽娴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悲伤,“看太子出丑他就得意了?先是靳慕兰,后是华锦萼。他把太子当什么了。即便不敬他是一国储君,且把他当个哥哥吧!”
元熙帝好言相劝:“皇后息怒,小心动了胎气。我一定好好训斥楚王,会让他给太子一个交代的。”
思及到此,元熙帝心中烦躁,找个借口打发了贤德妃,回到勤政殿继续批折子。
案几上堆积着三五堆素面折子,元熙帝连翻了三五个都是弹劾楚王品行不端的,连带着几年前楚王改江南税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出来控告。
墙倒众人推!
一股无名之火突然涌上心头,元熙帝突然把案几上的折子全部横扫在地。
空旷的殿内发出巨大的动静,伺候笔墨的太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猫着腰进来跪着捡折子。元熙帝大吼一声:“别捡了!”
“是。”勤政殿的太监全部退下。
元熙帝突然想起越国公倒台的时候,满朝文武也是这样,弹劾越国公和礼部侍郎陈颉的折子如雪花般飘来。
礼部侍郎陈颉……元熙帝心里涩涩的,脑海一会闪过皇后美丽娇艳的脸庞,一会儿闪过陈颉玉润英俊的侧脸。他们是龙凤胎,亲兄妹,他当时怎么就认为陈颉和陈妤之间有苟且呢。
元熙帝长舒一口气,可能因为怀疑的种子在他心中种下很久了吧。国乱时陈颉为姐征战,国安时收戎从文,甚至放弃爵位。
元熙帝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去想六年前那场错误。
贤德妃回到钟粹宫,元熙帝那里说不通,只能叫来女儿,继续商议戳穿华锦萼身份的事。
大公主离开钟粹宫后,思来想去,又去了趟建章宫和鲁王商量细节。
鲁王韩霆眼中闪过一抹不以为然,对大公主韩霏道:“这件事你不要沾手,他们成不了事的。”
大公主韩霏愕然,“为什么?”
鲁王韩霆没有解释,只是对她道:“过两日我派葛臣去给你诊脉,你找个机会把你和华春皓的事捅给父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