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纲在宫门门槛处福身磕头道:“太子若介意至此,臣,愿终身不染指霍骄。”
“霍骄?”
“臣,答应过侧妃娘娘。若她放下屠刀,我便送她新生。给她……一个新的名字。”
太子韩霐对霍承纲道:“回来。孤有话问你。”
霍承纲领命上前,和太子韩霐只隔着一个台阶。太子韩霐问他:“若孤今日不问你,不和你挑明。你打算什么时候同孤坦白?”
霍承纲道:“殿下荣登宝鼎之时。”
太子韩霐凝神望着霍承纲的神色许久,轻声道:“你可知那时孤就是新帝。和帝王抢女人,你想仗着你的从龙之功,威胁于朕吗?”
“不是。”霍承纲微笑道:“臣是东宫辅臣,为辅佐东宫而存在。臣想对自己本不该伸手的东西伸手,太子怎么处罚臣,臣都是要受着的。等太子登基,越国公一家平反,那时四海皆平。天下皆稳。”
霍承纲道:“臣,从来都是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抬头赤忱一笑,“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好个仅此而已!”太子韩霐朗声大笑道:“霍承纲,你果然是东宫的良臣。”接着,他神色一变:“若孤要扳倒楚王,必须让华锦萼死呢?”
霍承纲噙笑道:“太子的目标是扳倒楚王,让华锦萼死只是手段。臣有千万种手段,能让太子达成所愿。这二者并无冲突之处。”
“嗤。”太子韩霐被霍承纲逗笑了,哈哈哈朗声大笑起来。霍承纲也跟着笑了,两道男子中厚清朗的笑声,彻响殿内。
建章宫内,鲁王叫来小孟子,吩咐道:“去趟吏部找尚大人。”耳语吩咐几句,小孟子领命离去。
鲁王韩霆席地枕着肱臂,盯着殿内宝格天花藻井发呆。廿七今日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鲁王说不上来。
窗外圆月皎如轮,华锦萼在焕章殿的南窗边绣帕子,玉心端来热水劝道:“侧妃娘娘,天这么黑,仔细眼睛绣坏了。你在绣什么呢?”
华锦萼对着月光照了照绣了一半的帕子,素白的帕子只有一个篆体锦字,轮廓都已经绣好了。只剩帛字那一半还没绣全。
华锦萼指腹勾勒着空白的帛字,突然不想把它绣完了。
华锦萼看着一半黑一半白的‘锦’字,觉得这个字和自己何其相像。
“主子,洗脸了!”玉心从华锦萼手中抽出帕子,用烫的热热的帕子敷在华锦萼双手上。
华锦萼笑道:“你现在主意越来越大了。”
玉心道:“奴婢是来服侍主子的。只管服侍好你的一日三餐,洗漱安寝。奴婢做的是自己分内的事,哪来的主意大不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