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纲不以为意,半点不觉皇后是在笑话他。坦然道:“我站在这世上,就是为了让时间那些本该沐浴于天光之下,却迫于无奈见不得光的人——重见天日。”信誓旦旦,重锤落音。
陈皇后问他,“你就不担心你的家人父母,为此落入险境?”
霍承纲颔首哂笑,微微压眉沉声道:“他们已经在险境,还会比现在更差吗?”神态很是不以为然。
“有什么让本宫帮忙的地方吗?”
“还真有一件。”
霍承纲临危正坐,微微倾身道:“只是,恐怕要委屈娘娘。”
陈皇后美丽雍容的脸上凝出一丝冷笑,她淡淡道:“本宫还能受什么委屈。无非是受皇上冷脸罢了。”
“我们想让娘娘……重获圣眷。”霍承纲观察着陈皇后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这是我和太子商议许久,太子不知怎么和你说,便由我来了。”
陈皇后表情微僵到没有一口拒绝,只是问:“你们全计划是什么?我要知道个粗略。”
霍承纲道:“逼贤德妃,狗急跳墙。”
贤德妃这些年在宫里最怕什么?最怕失去圣眷!太子和霍承纲在朝外动手,需要陈皇后在皇宫内也加把火。
霍承纲坐直身子,下颚紧绷,紧张地道:“贤德妃可能会对您下手。”
陈皇后本一直沉默,听了此话,竟的一口答应,她斜倚在凤座上,笑得肆意:“这厢倒好,本宫倒想看看疯狗是怎么咬人的。”
之后初一十五,元熙帝再去长春宫。便发现皇后的态度忽得软和了。
元熙帝又惊又喜,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如此好运。他试探着握上陈皇后的手,询问道:“梓潼是因何故想通了,不埋怨朕了?”
陈皇后高冷的瞪他,“你杀我父弟,我难不成不该怨你?”
气氛又僵了,元熙帝暗暗后悔不该提此事。正想着该如何下台,忽得听陈皇后那边道。
“东汉外戚坐大,盛唐杨国公贪污乱政。作为陈家女儿,我恨你。可作为您的妻子,我又无法质噱您的所作所为。这些年,我一直在刁难自己。前些日子,太子妃说去相国寺为越国公烧香,我才猛然意识到,斯人已逝,唯当珍惜的是眼前人。”
说到眼前人三字时,抬眸,重重地看了元熙帝一眼。
元熙帝抓住陈皇后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轻轻捶打,搂着她道:“你该怨,该恨。这是你作为女儿的孝顺。”
陈皇后怔怔地抬眼道:“皇上,我想在小佛堂祭祀陈家。我不想再供奉丹书铁券了。”
这是陈皇后第一次和元熙帝坦诚直白的提及此事。元熙帝哑口沉默,看起来很是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