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萼拉住他的袖子,眨着眼睛问:“先前殿下和我约定好的事,什么时候做数。”
太子韩霐不慌不忙的反问:“你许诺给孤的事,可曾做到?既不曾做到,急着讨什么好处。”
华锦萼努着嘴道:“殿下冤枉。我可是有好好的陪皇后娘娘,只是殿下做事做的不圆满。娘娘追问我锦帕之事,我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太子在她白净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淡淡的取笑道:“你如此机灵聪慧,还有你答不上来的话。”
高帽子,这绝对是戴高帽子!华锦萼气结。
院外,霍承纲先一步坐进轿子,修长的手指微微把窗帘挑开一个缝。
雨噼里啪啦的下着砸在油顶青轿的顶上,闷脆的响声传进轿内,犹如坐在鼓皮之中。离得远,雨声大。霍承纲听不见华锦萼和太子在说什么。只见她狡黠的鹿眼,勾人似的缠着太子。
霍承纲闭上眼,想起清客与他说的话。华锦萼心肝底子里就黑了,坏了。她已经被人教傻了,就像红杉教的那些教众一样。在外面逞凶作恶,横行霸道。实则在自己的“教主”面前,是一条根本不会反抗的狗。
你打它,它还会欢喜的给你摇尾巴。这种人,无药可救。
清客问他,“先生究竟看上她什么?”
“许是觉得……她可怜吧。”
霍承纲记得他当时这样答道。
直到这一刻,霍承纲才意识到,他看上的是华锦萼在黑暗中开出的鲜活。
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救药的,花开的地方错了。挪出来重新栽就是了。
霍承纲不想把这份感情归结于同病相怜。但,他会还给董谦玉一个……他心目中的姐姐。
华锦萼的人生轨迹错了,不是她这个人错了。
一个真正毫无灵魂,不会反抗的忠实信徒……是不会去救郭璟,瞒下他的。
郭璟已经从楚王党手中脱身了。下一个,该华锦萼了。
轿子摇摇晃晃的抬出东宫,把霍承纲放在东华门。宫外有马车等着霍承纲。
承乾殿内,太子韩霐冒雨回来。
杭心姝正在哄着儿子,小皇孙怕打雷,已经哭了好一阵了。太子韩霐上前接手,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大声笑道:“孤的儿子,竟然如此胆小!”
杭心姝白了太子一眼,嗔道:“他还是个孩子呢。”
太子韩霐靠在床头逗着儿子,双手捧着襁褓,小皇孙咿咿呀呀的,很快笑出了声。
太子韩霐满足的将儿子贴紧在怀里,舒坦的叹了一声道:“孤膝下还是太单薄。你要多为孤添几个孩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