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心姝目光闪过一丝诧异,每每太子倾心解释,总会让她心软。她展颜笑道:“我也是这么对黄夫人说的。”
太子韩霐轻道:“太子妃颜色清绝,要时常笑笑才好。绵怒的久了,便是隐而不发,孩子看着也学会愁眉不展了。”带着翠墨玉扳指的大拇指,按了按小皇孙眉宇,眉间舒缓。
杭心姝心念一动,动情的低声喊了句,“太子。”手刚搭上韩霐的肩膀,太子忽的站起来道:“孤还有事,今夜就不在此歇息了。”
杭心姝神色闪过一抹懊恼,同宫人一起送太子离殿。
太子走了两步,忽的转身,招手对杭心姝道:“若是一个孩子还不够你忙的话。这两天给孤做两身寝衣。忙起来就不想的慌了。”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大步转身离去。
杭心姝两颊绯红,羞的站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太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捂着脸,冲回承乾殿。伏在榻上,太子怎么会这么想她!
她哪有那么急色……哪里想的慌了!
真是的。
*
东宫书房,太子韩霐和霍承纲,挑烛夜读。手里的案卷是元熙十八年到元熙二十四年涿州、雲州、沧州落马官员的底卷。
太子韩霐问霍承纲:“你想从哪里开始翻案。”
霍承纲道:“为越国公翻案,并不急于一朝一夕。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先把旧部人马聚起来。当年卷入越国公卖官鬻爵的官员不在少数。”
霍承纲取过吏部的卷宗,押在刑部大理寺的案宗上。“有意思的是,有的越国公党,发配到偏远小县。有的越国公走狗,却没有受到丝毫牵连,却一路平步青云到六部。”
太子韩霐沉思片刻,按住霍承纲翻看的那一页,接过来看了一眼。“你是说吏部左侍郎陈云君?
“我是说,陈云君的父亲,陈汉典。”
霍承纲道:“陈云君是怎么投靠到楚王党一派的我不清楚,不过陈汉典当年攀亲到越国府。十八竿子打不着的旁支来见老越国公。想要求娶陈颉大人的长女——清河县主陈珏。”
“陈汉典相貌堂堂,长得十分英俊。清河县主托弟弟小国公陈棠去打探陈汉典人品。小国公却不喜陈汉典的功利世俗,他待珏姐的十分真心中,只有七分是真的,剩下三分两分冲着陈家嫡女,一分冲着清河县主。”
“珏姐姐和陈汉典还有这么一桩旧情官司,我怎么不知道。”太子讶然道。
霍承纲道:“女儿家婚姻嫁娶,哪经得起如此折腾,沾污了名声,都是越国公一家吃亏。”顿,目光裹卷着阴寒,他道:“后来清河县主出嫁,嫁到了紫阳颜家。陈汉典自觉受辱,怒而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