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骨素雕花的摇篮里,小皇孙盖着红缎洒金锦被,上嘴唇长着白色小-奶-泡。太子脸色一变,质问道:“孩子嘴唇怎么回事?”
奶嬷嬷愕然片刻,结结巴巴道:“这是奶-泡,小皇子吃奶时太用力了,吮吸的久了便成这样。并不是疮口,已经好几天了。殿下不用担心。”
一听是好几天了,和今天突然造访的鲁王无关。太子韩霐面色微缓,接着心里一阵愧疚。这么说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看儿子了。
“你先下去吧。”太子韩霐静静的看着儿子,对奶嬷嬷道。
杭心姝按着太子肩膀,替他放松道:“殿下。”韩霐握住肩头上的手,喟然道:“孤是不是太不称职了。”
杭心姝道:“鲁王突然发疯,怎么能怪您呢。”
“不是突然,是孤忘了。”太子眼中深深黯伤,他闭着眼睛道:“今天五月初十吧。”
“是。”杭心姝不解道:“五月初十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太子道:“韩霆疯癫的时候没有个准数。唯有每年五月初十,必然癫狂。”
太子妃杭心姝疑惑,仔细想了想,道:“我入东宫三年,怎么从来不知道这种事。”
太子回头看了杭心姝一眼,淡淡道:“前两年你和孤都在太子府,不知道也是人之常情。”顿,道:“我这个皇兄,十分可怜。”
可怜?杭心姝想了想鲁王白天的所作所为,心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杭心姝对太子道:“这两天黄夫人又来了我这里两次。”
“还是为黄文尧的事?”
“恩。黄夫人担心她推了汝阳郡主的婚事,会耽误您和陈家的事。”毕竟汝阳郡主女儿和黄文尧定亲,是为了投诚太-子-党。这桩婚事更像一桩盟约。
太子韩霐听到‘陈家’二字时微怔了一下,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杭心姝口中的陈家是指汝阳郡主的夫君陈云君及其家族。而非涿州的越国公陈家。
太子微微怅然片刻,道:“心意到了,不必拘泥于形式。改日我让鲍云敬去会一会陈云君。黄文尧的婚事你别插手了。”
杭心姝柔顺应道:“是。”态度十分柔顺恭谨。
太子看了眼突然异常的杭心姝,指腹摸了摸儿子稚嫩的脸颊,难得解释道:“孤答应了瑾妹妹,让黄文尧后半生无忧。他想为瑾妹妹守着,便让他守着吧。等到他不想守了,你再给他挑一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