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先生这叁个字,女人的面色才变了变,“清焰吗,罢了,一楼就一楼。”
一两句话,徐晚时站在旁边听了个真真切切,同时在心中暗暗揣测。
可能是陈清焰的姐姐。
他是直系子女中年龄最小的,年龄虽小,话语权却大,陈家身份等级分明,除了上头长辈,陈清焰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这本与她无关。
徐晚时摇了摇头,往楼上走,走了几步,忽而余光中晃过一个高大的人影,像一阵风,却让她再一次停步转身。
刚刚没有注意到,女人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穿着正经的西装,面带微笑,帮着女人处理一些事宜,声音轻柔缓慢。
徐晚时错愕的站愣在原地,又上前两步,朝着男人伸手,即将碰触到对方衣角时,听到对方温和的声音,“这位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像是被烫了一下,徐晚时瞬间抽回自己的手指,抓住自己的衣角,低下头去,“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说着,慌慌张张的转身,快步朝着二楼走去。
一边走,一边想着。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如果不是声音和态度,她几乎快要对着男人喊出‘季昭’两个字了。
季昭是她发小。
确切的说,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因为从小她就知道,她母亲不喜欢她,将来如果一定有一个人被送岛,那个人一定是她。
季昭与她还不同,他是逃奴之子,一旦被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事实上也却是被抓到了,在她上岛的一个月后,通过岛上调教官的只言片语,让她得知季昭受连带惩罚,就被送到了岛内被称为“地狱边境”的地方。
在那里,没有人权,没有自我,只有驯养与服从。
一旦进去,活着出来的几率渺茫,能出来的,不是疯了就是残疾一辈子。
徐晚时上岛之前,曾经跟季昭做过约定,如果有一天两个人都被送岛,那他们早晚会一同下岛,然后过上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那时她还任性的说道,“当过那种人的话,应该不会有人要的,不如咱俩凑合凑合算了。”
她当然也记得季昭的回答。
季昭无比认真的拉住她的手,“你想凑合,我也不会凑合,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进门。”
徐晚时只甩给了他一个白眼。
她没想到,几年前无心的话,竟然一语成谶,他们两个前后脚一起上了岛,更没有想到季昭直接被送到了那种地方。
几年过去,杳无音信,生死不知。
“徐小姐?徐小姐?”
被旁边的侍应生叫了几声,徐晚时才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在楼梯间站了有一会儿,连忙敛下心绪,“林助理他,交代了什么事情?”
侍应生凑到她面前,说了几句话,她点点头,“材料,器具你去准备,剩下的我来就好。”
陈家茶馆的二楼和一楼是截然不同的风景。
二楼有一个巨大的露天天台,环江而立,哪怕是正午时间,也能偶尔听到从远方江面传来传来轮渡声,感觉到弥散在空气中的水汽,一丝丝清爽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