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满依旧老神在在:“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有风险,但是我既然敢做,自然有我的门路,就算出了事,我也肯定不会让叶少吃亏。”他顿了顿,“叶少做事谨慎,眼下我其他功夫都做全了,只差你给他喂颗定心丸,就是你几句话的事儿。鹤汀,你想想清楚。”
时鹤汀沉默了半刻,将手中的烟按灭在垃圾桶上,低声问道:“林温满那个孩子,真是我的?”
彭满几乎笑出了声:“这话说的,你自己做过的事还要问我?”他见时鹤汀没说话,又补充道,“鹤汀,我建议你还是快点做决定,即使我不急,林温满也不会跟我一样不急,到时候真闹大了,我可也帮不了你了。”
时鹤汀坐进车里,疲惫地倒在座椅上。
且不说叶萦回本就是做事细致,不会被旁人几句话左右的人,只说彭满给的那些承诺,他便一个也不信。他并不傻,本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意,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彭满绝不可能像他承诺的那样保下叶家,只会选择明哲保身。
再说了,叶萦回辛辛苦苦工作撑起的叶氏,他有什么资格为了自己的安稳日子,去诱骗叶萦回拿叶氏冒险。
他所能做的,只有两边都拖着,然后尝试着自己解决林温满。
在见到孩子之前,他还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觉得孩子不是自己的,故而坚持要求做亲子鉴定,然而见了之后,他甚至连估计这个概率的勇气都没有了。实在是太像了。
时鹤汀拧着眉头。他最想不明白的是,彭满到底许诺了林温满什么条件,才撬动她来找自己的。明明之前那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上了门。如果只是钱财,他完全可以给更多,也愿意支付孩子的抚养费,可如果是像林温满所说的那样跟他结婚成为时太太,又和彭满许诺他的帮他解决林温满的条件是相悖的。
天已经有要黑的前兆,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集中注意力,准备驱车回家,转头又想起什么,赶忙给家政阿姨发了个微信,让她多做一个人的量,说自己今晚回家吃。而后他才将林温满给他发的无数消息划掉,又暂时取消消息提醒,才将手机扔到一边,缓缓汇入下班高峰的车流里。
到家已经不早了,叶萦回却也没有先吃,还抱着电脑在沙发上看资料,见时鹤汀回来才放下电脑抻了个懒腰:“回来啦?吃饭吧。”
时鹤汀点了点头,去厨房洗了个手,主动去盛饭拿碗筷。
“说起来,你跟彭满的事谈得怎么样了?”时鹤汀决定主动探探进度,试探道。
叶萦回先喝了口水,放下杯子才道:“其实讨论得差不多了,大部分都觉得可行,不过高层讨论完还是存在争议,所以暂时搁置了。”
时鹤汀略略松了口气,便听叶萦回问道:“你那边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嗯,听我朋友的朋友说的,说是他们家手上可能还是沾着点这方面的生意,”他顿了顿,“不过我也不知道可靠性有多少,你最好还是再仔细调查一下再做决定。”
叶萦回点了点头,拿起筷子正要夹菜,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上周我回去的时候,我妈让我这周叫上你一块儿去我家吃饭来着,你有空吗?”
时鹤汀想了想,那天确实没什么事,便应了下来。没承想,当天早晨临要出发的时候,妈妈突然打了电话让他立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