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粥吧,空腹打点滴不好。”碧瑜把粥端到乔楚床前,朝他插着输液管的手臂努了努嘴,柔声说:“我喂你,好吗?”乔楚也知道自己不方便,无奈之下同意了。
从医院出来时,夜幕已经降临。被病痛折磨了半天后,乔楚有些疲倦,在车上蒙眬睡去。碧瑜心如撞鹿,时而看窗外,时而偷偷看乔楚。优美的眼睑弧线和长长的睫毛,让这张对自己冷若冰霜的脸显得脆弱、需要呵护。
可刚到家,乔楚就给碧瑜下了逐客令:“你回家吧,我没事了。”碧瑜好像没听见似的,把他扶到床上,把药放好,又忙着去倒水。
“我是说真的,你走吧。”乔楚催促说。碧瑜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身旁,颤声说:“只要一天……乔楚,只要这一天,忘了我是周碧瑜……
“……把我当成一个你不讨厌的、别的什么人……世界上有两件最悲惨的事,你知道吗?一个是自己给自己过生日,还有一个就是一个人生病。你知道半夜三更高烧到39.5℃,还要勉强爬起来自己找毛巾敷冷水,然后再换再敷……是什么感觉吗?就好像你会在那个黑暗的房子里孤独终老,死到发臭才会被人发现的感觉一样……今天已经够折腾了,我不想你一个人生病,再经历那种糟糕的感觉。所以……别赶我走,让我陪你,好吗?”
乔楚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那倔强的双眸里不知关着多少柔弱,只是它们从不轻易示人。若不是在言语间不经意漏了一丝,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或者不知道也好吧,至少不会随喜而喜,随悲而悲。不愿再为她黯然神伤。
“我在客厅,哪里不舒服就叫我。”碧瑜说完,转身出去了。
第二天乔楚醒来,发现碧瑜已经走了。桌子上的早餐还是热的。旁边有一张纸条:
我走了,饭后半个小时记得吃药。
乔楚拿着纸条,望着桌上的早餐,怅然若有所失……
周一上班,乔楚又变回了那个精神奕奕的乔楚。碧瑜拿了一份文件让他签,他也不再像往日那样绷着脸。
“身体没事了?”碧瑜趁他签文件的时候探问。
“嗯。前天给你添麻烦了。”他的感谢居然官方得很。碧瑜有一点点失望,正要走的时候,乔楚叫住了她,说:
“碧瑜,那天你说的没错。之前我的确是带了一些不良情绪到工作中。这样很不专业。我向你道歉。以后不会这样了。”
乔楚这么说倒让碧瑜意想不到。他这算是原谅我了呢还是什么?碧瑜想。
“应该是原谅了吧。从前一笔勾销。以后重新开始。”蕊妮乐观地说。
真的吗?碧瑜问自己。他现在对自己就像对其他同事一样,谦和有礼,不再板着脸;可不知道为什么,碧瑜居然有点怀念那张冷峻的脸。难道真像蕊妮所说:女人潜意识里,都希望被喜欢的男性虐待。简而言之,犯贱?
转眼入冬。每逢年底,公司都会举办一个盛大的年会,让辛苦奔波在各个岗位的员工共聚一堂,联络感情。同时为了体现公司的人文关怀,员工还可以携家眷或伴侣参加年会舞会。
参加这样的年会,谁都不愿意落单。因为那只能说明你人缘差、没朋友。之前泰辉不在身边,碧瑜基本上都跟蕊妮一起去。今年却有些不同。当碧瑜向蕊妮发出邀请时,却被她婉言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