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皇叔他怎么了?”姜泠轻声问道。
赵武苦着脸摇摇头:“奴才哪知道呀,康王非要见二殿下,不然就不接旨,若非皇上仁德,哪会特意让二殿下往这儿走一趟。”
姜泠隐隐从他的话中听出几分不寻常……莫非父皇想要赐死皇叔?
两人此时正背对着她,距离又远,什么都听不到,姜泠只能暂且歇了这个念头。
姜堰却是把姜熙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甚至心神都有些恍惚。
“你想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姜熙这样问他。
两年前,陈高恪也是这样跟他说的。
姜堰摇摇头,低声道:“我已经都知道了,皇叔,我虽无父无母,不是皇室血脉,却受了皇室的恩惠,断然不能当一头白眼狼。”
“谁告诉你的?”姜熙抬眸盯着他,白皙俊美的脸上划过一抹冷色,“是皇上?”
“是父皇说的没错,但当年却是陈高恪先告诉我的,”姜堰朝他笑了笑,问道,“皇叔还想说些什么?这些我早就知道了,也已经很坦然的接受。”
“他是怎么说的?”姜熙蹙眉追问道。
皇宫里把控得十分严格,他根本不可能安插多少眼线,尤其是在御前伺候的那些人,几乎都是姜照的心腹,被赵武整治的宛若铁桶。
姜堰抿了抿唇,却还是如实说了出来:“母后还有一个妹妹,她才是我的母亲,只是不愿意跟沈家亲近,才把我托给母后养育。”
时至如今,即便早已接受了这样的身世,他还是没办法改掉称呼,尤其是母后两个字。
那是他小时候,关于母亲所有的记忆。
“那你的父亲呢?”姜熙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急促,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姜堰不禁有些奇怪,疑惑道:“皇叔问这些做什么,他早就去世了,去年我还去祭祀过一趟。”
听到他的话,姜熙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仿佛一瞬间抽掉了所有力气,那些还没说出来的话,都被生生的堵在了喉咙里。
“他说的话你竟就这样信了,”姜熙沉着脸,“他在骗你。”
“父皇没必要骗我,”姜堰脸上多了几分冷淡,垂眸道,“到了现在,皇叔还是想要我去送死吗?勾结漠北,残害忠良,只为了一己私欲,还妄图煽动我……我不是皇室血脉,没资格,也不会坐到那个位子上。”
“皇叔是否是想亲手捧我上位,然后再狠狠地撕开这一切?小时候皇叔您待我最好,这份情我领,我认,所以不管您是康王还是罪臣,亦或是庶人姜熙,我都会很感激,可是您到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了,还妄想让我陪您一起作死,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一颗棋子,您想让我落在哪儿我便只能落在哪儿……”
姜堰笑了笑,望着他说道:“哪怕我知道你的野心,也从来都没跟父皇提起过,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愿意沦为你的棋子,皇叔,我不会那么做的,不管您接下来想说什么,我都不会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