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去找你了?”姜照斜她一眼,眉头稍稍松缓了些,问道,“你不生气?”
“为何要生气?”姜泠弯弯唇,站在姜照身后帮他松了松肩膀,轻声说道,“暗卫营的孤儿都是什么来路,父皇不会不清楚,其中父母为死囚或是罪大恶极的亦不在少数,父皇可曾轻待了他们?”
“哼,至少朕清楚他们的底细。”姜照冷哼一声,语气不太好,显然姜泠话中的偏袒让他不爱听,穆衍的身世哪有那样简单?
姜泠笑了笑,轻声道:“现在您也清楚了穆衍的底细,不是吗?”
“你就这么相信他?”姜照眯了眯眼,总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对劲,“他是暗卫营出身,朕要杀要剐谁都不会有怨言。”
“十多年前,他成了孤儿,侥幸保住一命,”姜泠轻声道,“父皇可知道,在儿臣像他那样大的时候,连母后什么时候离开的都记不清楚。”
姜照一愣,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眼底掠过一抹沉思。
“稚子何辜?”姜泠垂眸,“父皇真的忍心因为他的出身,而抹掉他的一切功劳吗?”
稚子……姜照叹了口气,低声道:“他早晚都会翻案,会埋怨父皇,甚至……”
“如果当初的确是父皇的疏忽,父皇为功臣认一个错又能如何?如果不是,他却心生埋怨,的确该死,难道父皇就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姜泠伏在他的膝头,轻声道,“儿臣知道君威不容侵犯,但倘若错了还要一错再错,这不是君威,是不讲理。”
姜照冷哼一声,斜着瞧她:“朕若是偏不讲理呢?”
“父皇才不是这样的人,”姜泠眨眨眼,说道,“母后说过,儿臣的父皇是明君,是天下最讲理的皇帝。”
姜照唇畔露出一抹笑意,忽而才瞪她一眼,没好气道:“刚刚还说什么都记不清了,现在又拿你母后来压朕,信不信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那父皇可要把二皇兄大皇兄一同治罪才不失公允。”姜泠说道。
姜照冷哼一声,郁闷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沉沉的叹了口气,不高兴道:“秦朗那混账还敢瞒朕,把朕当小肚鸡肠的昏君,朕一定要罚他!”
“嗯,罚他!他误会父皇,一定要狠狠罚他出气!”姜泠附和道。
“哼,”姜照找到了出气筒,心情总算舒畅了几分,“穆衍也的确有几分能耐,能在陈策的眼皮子底下抢下一场大胜,有几分大将之风。”
姜泠重重点头:“嗯,父皇说得对,穆衍可厉害了。”
“等等,”姜照又斜她一眼,目光中存着几分探究,怀疑道,“你怎么还是偏袒他,他现在可不是你的侍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