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接近日子,幻觉会出现得越发频繁,而且会愈演愈烈。它们会想尽办法逼你离开这里。”姜世图用粗哑的声音说,“你绝对不能被它们影响。”
楚央呆滞的目光稍稍转到姜世图的脸上,“你为什么会被他们标记?”
姜世图沉默了片刻,低声说,“说来话长了,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被自己的好奇心和名利心害死的。”
楚央问,“你不会被幻觉影响?”
“一开始会,不过后来幻觉渐渐变少了,隔三差五才会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它们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去,所以放弃了。”
第二天的晚上,楚央不敢入睡。可是他困顿已极,终究还是撑不住倒在沙发上浅眠过去。
这一次,他回到了温哥华的医院里。人群没有表情,迎着他川流而过,他仿佛是唯一一个逆着人群行走的。他的手腕上还缠着纱布,隐隐渗出血来。
最里面的病房里,爷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口鼻扣着呼吸面具,已经陷入昏迷,只有心率监测仪发出有规律的滴滴声。
楚毓一向儒雅端正的面容此刻不知是否是松弛下来的原因,看起来和平日长得不太一样。就像是失去了某种支撑一般。那双布满老人斑的手微微蜷曲着,他伸手握住,却只感觉到一片干涸的冰冷。
他唯一剩下的亲人……
楚央在床边蹲下来,紧紧地抓着爷爷的手,眼泪一颗一颗从眼角滑落。
“别走……”他低声哀求,“别丢下我……”
然而在梦中,闭着眼睛的爷爷竟然开口了,“出来吧,出来,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楚央看到爷爷的手缓缓抬起,指向侧面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道银白色的电梯门。
楚央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恐怖。他松开了爷爷的手,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你杀了人,小央。你是个杀人犯。”爷爷缓缓坐起身来,眼睛仍然闭着,“那些被你害死的孩子们,那些被你毁掉的家庭,你怎么还有脸面继续活下去?出来吧,出来和我走。爷爷会带你去一个不再有痛苦的地方。”
说着,楚毓张开双手,仿佛在给他一个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