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上皇驾崩后,楚太后也就彻底失了势,那总揽后宫的商太后是否还会像从前一样对自己这个儿媳妇?
商太后的手腕能为,谢皇后太明白了,做她的儿媳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谢皇后几乎能看到,自己未来的几十年,在宫里挖空心血的活着挣扎的模样。
从前她都克制自己不往这些方面去想。
这些事情,思虑也是无用。只能一天一天熬下去。
可今日,与幼子分离在即,让她心肠软弱困顿。
此时她望着面前姑娘对夫君笃定信任的脸庞,终是忍不住叹了一声。
这世上,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福。
京中许多人都对保宁侯府与谢家此时定亲十分讶异,甚至有人同情商婵婵,以为她被父亲拿来做了政治筹码。
用她的一生,来压谢家未来的煊赫。
然谢皇后看着此时的商婵婵,却说不出的羡慕。
谢皇后正在发怔,外面雪柳已经来报:“圣上带着五殿下和谢公子到了。”
商婵婵眼睛一亮。
因皇上今日也要到,陪着妻子一起送幼子出征,所以黛玉作为外命妇,并没有到场。
商婵婵若非皇上表妹,又是代商太后之名,原也不能到的。
五皇子和谢翎俱是一身戎装。
谢皇后一见儿子这身打扮,眼眶就红了。
倒是皇上见了商婵婵,忍不住转头对谢翎打趣了一句:“翎儿,我们一家子说话,你们也是一家子,去私下说说话吧。”
虽然不合规矩,但皇上的话就是规矩,雪柳便引了商婵婵和谢翎来至侧殿。
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亲自守在门口。
谢翎歉然道:“我对不住你,连六礼都未过我就要走了……”
商婵婵立刻打断道:“什么走不走的,你都要上战场的人了,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忌讳!不能说走,要说出发。”
谢翎一笑:“难得见你忌讳这些。你不是都不怕发誓的吗?”
商婵婵想了想,也笑了:“说来奇怪,在自己身上不怕,在你身上,却怕了。”
她目光清亮落在谢翎面容上。
她不是古人,她也不在乎那些含蓄的话,于是直接道:“这说明我待你,比我自己都重要。我不怕报应在我身上,只怕落在你身上。”
谢翎觉得血烧得心口滚烫,只说不出话来。忍不住抬手,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发。
然到底不敢,只是在她簪子上停留了一瞬。
身上甲胄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才让他渐渐冷静清醒过来。
于是轻轻咳了一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八月份的生辰,我叫人给你备了许多新的簪子——你不是兔子,咱们不要这支了。”
商婵婵刚要说话,只听雪柳轻轻叩门:“谢公子,商大姑娘,请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