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打好了腹稿,十分流畅的简要说了说自己穿越之事。
谢翎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凝神听着。
最后商婵婵叹道:“可惜对我来说,这并不是历史,只是书上的世界。所以我不知道什么国家大事,倒是能说出许多荣国府丫鬟的名字。所以也帮不了你什么。”
“小时候我看过一个神话故事,说是书里,画中的人能活生生走下来。谁成想我跟人家反着,是我走到了书里去。”
谢翎垂目道:“这些话,你没有对别人说过吧?”
商婵婵一笑:“当然没有。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岂不是要被人当成妖怪抓去烧了?”
谢翎郑重道:“再不能告诉别人。”
又指了指窗外:“你放心,令兄嫂现在也不在,不会听见我们说话。”
商婵婵把玩着手里的簪子,侧头笑了笑:“谢翎,死对我来说不是可怕的事情,甚至跟任何人都不同,死对我来说,都不是件陌生的事情。”
“你记着这点,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我当然不懂行军打仗的事儿,但不管是一年、三年还是十年,你只管打你的仗,京中的事情,交给我吧。”
谢翎喉间微微一动,就要说话。
商婵婵一笑,将簪首上的玉兔按在他唇上:“我从前呆着的世界,跟你们这儿不同。”
“我们讲究的是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不必说你要照顾我这些话了。”
“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谢翎望着她的眼睛,心道: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时也命也。
不管你所说的那个国家是怎么样的,但在本朝,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像你这样未出阁的女儿家,能提前问问你对自己婚事的想法,都是保宁侯疼你逾甚。
换了别的人家,也就是通知姑娘一声,好坏都凭天罢了。
你说京中交给你,我怎么能叫你一个女孩子去争这些。
谢翎只觉得心中酸楚。
她到底不是这里的人,说话行事都出人意料,所以才这样异想天开。
待日后,太后娘娘和保宁侯爷,自然有法子让她屈服。
然见她神色,谢翎终是不忍心说出口。
商婵婵仿佛一点也不想听他说话,自顾自说完,就站起身道:“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
谢翎只觉得脚下如同踩着云,都不知怎样走出来的。
他一贯话少,话多的几次,还都犯错。
于是索性从头到尾都在听商婵婵说,一句话也不舍得漏下。
要是无缘,这也就是两人此生最后一次单独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