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孟飞白过于稚嫩,稚嫩到让她想尽情欺负。
比如现在。
但,她毕竟是一个理智的文明人,做不来有伤风化的事。
公交车又开过了一站,树枝仍旧硌着她。她垂眸,忽地想起前天晚上刘心雨发给她的那段儿不太正经的广播剧,背景也是在公交车上。于是,从包里取出一副耳机,插在手机上,点开那段音频,将一只耳塞塞在自己的耳朵里,踮起脚来,将另一只塞在孟飞白的耳朵里。
一小时后,孟飞白将挎包斜挎在身前,和陆之韵一起下车后,蹲在附近公园的木梯前,像一只委屈又漂亮的大狗一样,耳根通红地瞅着陆之韵控诉:“你也太坏了。”
陆之韵咬着唇笑:“你好了没啊?”
孟飞白没好气道:“没有,哪有这么快?”
陆之韵说:“附近应该有卫生间,要我帮忙吗?”
他们毕竟还是学生。
这个世界的意义在于弥补遗憾。
单纯的青少年不该太过熟练,要更青涩些。
如果是十五岁的陆之韵,绝不该是这样。孟飞白却是十五岁的孟飞白,是为了弥补陆之韵的遗憾的孟飞白。
因而,他必定不能回应,只是狼狈地垂下头,色厉内荏地说:“陆之韵,你不能这样。”
她扬眉,笑着逗他:“不能哪样啊?”
孟飞白淡淡地说:“你自己心里知道。你毕竟是女孩子,这样撩下去,万一我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释放出内心的野兽,结果你懂得。”
“哦,我不懂。”
孟飞白瞥她一眼,咬牙:“你过来。”
就算是少年人,他也不想让她猖狂。
陆之韵却转身背对着他往前面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说:“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我不要面子的啊?有本事你过来。”
“我没本事。”
“嗤——”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很快,孟飞白的反应终于淡去,他直起身来,一手拎着陆之韵的包,一手抓着她的后领:“走,送你回去。”
陆之韵将他的手打开:“别动手动脚的。”
孟飞白瞥她:“你说这话不亏心?”
陆之韵便对他吐了吐舌头。
她仿佛真的回到了十五岁,仿佛回到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她心底那个一直没长大的孩子跑出来了。
那个孩子心里一直有一个破掉的无底洞,要用很多很多的爱来填。
只是,曾经的陆之韵自己没有意识到,她只是在努力地寻求不被排斥,努力地融入新的班级新的同学,在不断的期待希望与失望的交替中,那个洞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