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误会澄清,陆之韵双手盖住面颊,掌心一片滚烫。
是她的脸。
太烫了。
内心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羞耻感,她闹了这么多事,到底是为什么辛苦为什么忙?从前破罐子破摔以为不用面对的那些问题,现在都一一要面对了。
陆之韵“嘤咛”一声,倒在罗汉床上柔软的被子里,浑身上下写满“凄凉”二字。
——她已经是一只废喵了。
比起陆之韵的情愿自己得了癌症快死了,唐元看到检查报告后,原本壮士断腕一般不在乎天长地久只争朝夕的悲壮和决心都没了,只剩下了愉悦。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当然是要天长地久了。
甚至于,他还很感谢医院搞出的这个乌龙,让这么多年对他不屑一顾的陆之韵自投罗网。
于是,在陆之韵颓靡之时,唐元心情颇佳地伏案写作,拟定了一张计划表。
陆之韵简单地收拾了下,瞟了背对着她这个方向的唐元一眼,准备悄悄溜走。没想到,她提着挎包刚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
“你去哪儿?”
陆之韵被吓了一跳,看了坐在办公桌前的唐元一眼,将脸侧的头发掠至而后,难为情但仍旧佯装镇定一本正经地说:“我回去了。我的东西,嗯,我让搬家公司来取。”
唐元挑眉,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腰间,颇有些气定神闲又似威胁地说:“看来你还不清楚情况。”
陆之韵呆呆地转头,问:“什么?”
唐元笑容近似于狞笑,但仍旧迷人,迷得陆之韵心底直发毛:“上了我的贼船,你以为还走得了么?”
唐元这样的一句话,内心别扭的陆之韵反而安定下来。
但。
听听,挽留人有这么挽留的么?
她觉得唐元的挽留一点力度都没有,这让她不满足,不乐意,很生气。
她瞥了唐元一眼:“我偏走,你管我!之前的事,都是个误会,我反正我回去了。”
说完,她开始换鞋。
换完鞋就去开门。
结果,门刚拉开一条缝,就被一只手掌一摁,门又关上了。
她腰上被一股大力搂住,有些紧,令她几乎难以呼吸,然而心底却泛上隐秘的、难为情的欢喜。
她说:“你放开。”
唐元低笑:“不放。”
陆之韵开始挣扎,被唐元拦腰抱了回去。
反正走是不可能走的。
许是感受到了唐元挽留她的力度,她终于可以告诉自己,她走不了,唐元不让她走,她也没办法,她不得不留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她都没什么好脸色,所在之处皆低气压。
主要是还太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