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爷负手望天,闭口不言,心中莫名有一股淡淡的焦躁。
此刻,在姚率的“外室”柳问梅的一方小宅子里,陆之韵已同姚率说得差不多了。
“请姚大人禀报太子,只说我和陆家愿意向太子投诚。我不求别的,只求太子应准两件事。”
“哪两件?”
“其一,一旦事成,太子不得过河拆桥,务必保证我陆氏一族的性命。其二,太子登基后,赐我免死金牌一枚,不论我做了何事,太子都不得发落我,任我自由来去,朝廷亦不可追捕我。”
“太子如能应允,咱们再谈后面的事。”
柳问梅跟没事儿人一般坐在一旁看书,并不插话,仿佛他们说什么都和他无关。
此时,姚率迟疑道:“卑职凭什么信娘娘?”
陆之韵在晕黄的灯光下负手而立,其风采比仕女图上的美人还要夺目三分。她淡淡地笑着,转了身,端庄而尊贵地迈开步伐,至柳问梅旁边,一扭腰坐在他腿上,柳问梅顺势搂住她,她便低头,揽着柳问梅的脖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靠在柳问梅肩头,偏头对姚率道:“就凭这个。”
那一时的艳色,竟令姚率当场惊在了原地。
他原以为陆之韵是品性高洁、才华横溢的世家贵女,却没想到,她竟也有这样的一面。他的喉结动了动,冲坐在柳问梅腿上的陆之韵躬身一礼,道:“卑职定将娘娘的话转告太子。”
安王府,书房。
安王爷正焦躁地望着窗外,等陆之韵回来的消息等得望眼欲穿,忽有小厮进来通传:“苏侧妃求见。”
安王爷想到这两日苏如玉总和他闹气,心中正对陆之韵动了一番真情,对苏如玉既愧疚又烦躁,不由没好气道:“不见。”
小厮遂出门对端着托盘的苏如玉打了个千儿道:“王爷正和清客相公们议事,暂不见人。娘娘若有什么事,过会子再来罢。”
这是安王爷头一次不见苏如玉。
往常他们闹了别扭时,都是安王爷去哄她的,若她肯主动去见安王爷,安王爷没有一次是不见她、不欢喜的。
苏如玉一怔,不知道他们如何就走到了今天,不由心如刀绞。想到昨晚的事,她又觉着自己从前看错了人,因此才错付一腔真情。
她淡淡地、勉强一笑,道:“几是这样,你替我把这几样糕点端进去,请王爷和众位清客相公们垫垫肚子。”
那小厮应下。
接过托盘,恭送了苏如玉,见她瘦削的背影远去,竟觉察出些许伤感落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