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复她的话:“你便看着。”
在公园里转了一圈出来,他们去了公园外一家环境不错的茶馆里喝下午茶。
桌上摆着几盘点心。
茶喝了两口,吴咤便和陆之韵商议结婚事宜,婚期定在七月二十三,今日他们回家,各自和家里人摊牌。
陆之韵蹙眉,迟疑地问:“七月二十三是不是太赶了?”
吴咤虽然还在上大学,但论年龄,倒是比陆之韵还大两岁,今年已是二十有二。陆之韵的这位姑妈并非是一到香城便来陆家投奔的,吴家五年前在海城败落,三年前吴咤考上香城大学,今年他们才因生计艰难找上门来寻求帮助。
吴咤笑着说:“赶么?我只恨时间过得太慢。”
陆之韵呷了一口茶,他便握了她的手,双眼真挚地看着她,说:“茵梦,我真恨不能明天就能娶你回家,唯恐怠慢了你,你能明白我的心么?”
陆之韵似乎是被触动了,只因不好意思,便嗔他:“动不动便说这样的话,你倒也不害臊!”
夕阳的光从窗户打进来,落在陆之韵身上,越发衬得美人如玉,使她的一颦一笑,都越发动人了些儿。
她是兼有东方大家闺秀的幽娴贞静和西方妙龄女郎的大胆开放的。
像是一个矛盾体,令人感到安全又着迷。
倘她仅有前者,未免太无趣了些,倘她仅有后者,未免又令人担心她太会同男人勾缠不安于室。
她现今的模样,正是恰到好处。
现在的社会普遍受曾经的一种文/化/运/动的影响——提倡新道德,反对旧道德;提倡新文学,反对旧文学。
因此,曾经旧式的大家闺秀大多遵守的是旧道德,行事也是旧式老派的,在读书人中是不受欢迎的,因为他们也是旧道德、旧文学、封/建社会的一部分。
而陆茵梦身上这种“旧”的气质却并不会影响人对她有好感,反倒令她显得更迷人更令人趋之若鹜。
同时,她身上还兼有新的气质,是去过西方接受过新文化的洗礼的,因此她与异性保持距离,人家并不会认为她是有旧式大家闺秀那样迂腐的防范,仅是因为她不喜欢。
她是一座高山,一座等着男人去征服的高山。
而他,做到了。
满香城的富家子弟世家子弟读书人都没做到的事,他做到了。这不可谓不是一种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