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
从夏到秋,再到冬。
陆之韵的院子里不再大兴歌舞,变得安静了,消停了。陆之韵时常还能陪着安定侯夫人说几句话,与她一同出席各种宴会应酬应酬,就像从前她还未出阁时那般。
安定侯夫人也喜欢带着陆之韵,如今她长开了,风华益盛,有她在身边,总能大出风头,令安定侯夫人心中十分骄傲。
她时常与人说:“我们家虽是钟鸣鼎盛之家,书香门第之族,但从未有过那些陋俗陈规,绝不会拉着韵娘为珏儿守寡。等三年孝期一过,便为她额外备一份嫁妆,择好儿郎再嫁。”
这一席话,叫长安众未婚适龄郎君的阿母阿爷听了,心中都不免蠢蠢欲动——性情娴静温柔、又通诗词歌赋、又擅曲舞、又会管家,这样才华横溢品德良好的女郎,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儿媳人选了!
陆之韵如今不闹幺蛾子了,安定侯夫人便不再急着给萧璎定亲,反而是慢慢相看,再和卫传芳这个让她印象颇好的女郎作比较。
然而。
随着时间的流逝,萧璎和陆之韵之间的亲密终于还是被安定侯夫妇看出了端倪——但凡出了时兴的布料、水果、首饰,陆之韵总能第一时间收到,平日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萧璎亲自请医延治。
终于,在萧璎又给陆之韵送香料、香炉、美酒、珍珠、翡翠、羊脂玉等物时,安定侯夫人和安定侯商议道:“璎儿该不是还没对韵娘死心罢?他们二人从前便有情意,如今再这样相处下去,难保不会有些不才之事……”
安定侯虎着脸道:“他敢!这个畜生,等我和他说!”
安定侯夫人叹气道:“如今,不过短短半年,他不仅手握兵权,还做了文官……只怕他也听不进你我的话。他性子又左犟……诶,咱们当初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死心眼儿的孩子!”
安定侯负着手,蹙眉道:“还是早点把他的婚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安定侯夫人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必不会答应。这事,还要从韵娘入手。”
在安定侯夫妇商量着怎么让萧璎走上成亲生子的正轨时,萧璎除开和陆之韵频繁幽期秘会外,还在做别的事。
陆之韵习惯了对萧璎说“我们的关系到此而止”,喜欢看他因为这句话神情冷厉的样子——他越生气,便说明他越在意她。
渐渐地,他气照生,却没再觉得她真的想和他到此而止,只一心为名正言顺地娶她而计议。
俾仆通报后,萧璎应声:“进来。”
来人是他最信任的一位幕僚,是他打仗时破格提升的军师,对其有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