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2)

桓煊心如刀割:“别说了,随随,跟我出去吧。”

随随偏了偏头,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不解:“殿下不是喜欢叫民女阿棠么?”

她蹙起双眉,脸色变得苍白,额上沁出了冷汗:“民女好痛,殿下可是恨我?是因为我扮得不像么?”

桓煊心好像碎成了千万片,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随随,你就是随随,不是谁的替身。”

她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颈,轻轻地“嗯”了一声。

桓煊如释重负,紧紧抱着她往外跑去,一口气跑到庭中,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半间屋子塌了下来。

桓煊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怀中的女子放到地上:“没事了,随随,没事了。”

女子发出一声轻笑:“三郎,你叫错了,我是阿棠啊。”

桓煊心神巨震,定睛一看,眼前的不是阮月微是谁?

“随随呢?”他问道,四下里寻找。

阮月微道:“三郎,从今往后有我陪着你,还要那个赝品做什么?”

“鹿随随呢?”桓煊几乎发不出声音。

阮月微笑着往卧房的窗户一指:“赝品在那儿呢。”

桓煊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透过半开的窗户看见了鹿随随。

她穿着那身青布绵袍,站在窗前向他微笑:“殿下总算认得我了。”

话音未落,火焰自下窜起。

桓煊什么也来不及做,只能怔怔地看着她被火焰吞没。

仿佛有一把锥子钻透了他的心,他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随随,鹿随随……”

“殿下我在这里,”旁边响起个熟悉的声音,“可是又做噩梦了?”

桓煊转过头,见鹿随随好好地躺在他身边,琥珀色的眼眸里是他熟悉的温柔。

“是我错了,”桓煊抱紧她,“我再也不会伤你,不会让你落单,我会好好待你……”

他顿了顿,将脸埋在她颈间,贪婪地嗅着那股令他魂牵梦萦的气息。

女子抚了抚他的背,在他怀中沉沉地叹了口气:“殿下,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话音未落,他的怀中忽然一空,再看时只剩下一件青布绵袍。

桓煊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痛得他躬起身来。

他疼醒过来,睁开眼睛,怀里是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绵袍。

他躺在床上,黄昏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床前,又映到帐顶上,像水波一样轻轻晃动,那些海棠花依旧在嘲笑他,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醒着还是仍然陷在梦中。

他坐起身,挽起衣袖,拿起榻边的匕首,在手臂内侧割了道口子。

鲜血顺着手臂蜿蜒下来,流过二十多道深深浅浅、新旧不一的伤口。

他醒着。

第58章 五十八

八月十五当日, 赵清晖天未亮便起身,沐浴焚香,换上玉色麒麟宫绫衫, 戴上纱帽, 对着镜子在眼下敷了些胡粉掩盖病容,这才出门前往南郊的莲花寺赴约。

因为要私会太子妃, 他生怕母亲碍事,寻了个借口与她分头走,只带了个亲随和四个护卫,乘坐的车马特地隐去了武安公府的徽记。武安公夫人一向对这老来的独子千依百顺, 这点小事自不会有二话。

不到巳牌时分,赵清晖的车已到了莲花寺门外,寺前没有香客,也不见别的车马。

来迎人的却不是知客僧, 而是个面白无须、声音尖细的男子, 看着像是宦者之流。

应当是表姊身边亲信的内官了,赵清晖思忖道。

“公子等的人即刻便道, 请公子随奴去禅院中小憩片刻,”那内侍满脸堆笑地对赵清晖道, “公子放心,寺中没有闲杂人等,寺僧也都在佛堂中, 不会打扰公子的清闲。”

赵清晖微微颔首:“有劳。”

态度仍然倨傲, 但于他而言已属不易,因对方是阮月微身边的人,这才稍假辞色。

那内侍脸上笑容不减,带着一行人往寺中走, 穿过好几重院落,到了一处偏僻幽静,绿树掩映的禅院中。

赵清晖让护卫们在外院等,只带了个亲随入内。

那亲随正是当日将阮月微的信函送到书房之人,随主家姓赵,名长白。

主仆俩进了禅院中,不一会儿便有婢女奉上茶水糕点。

赵清晖迫不及待想见心上人,没心思慢慢饮茶,拿起杯盏饮了一口,便即不耐烦地用指尖敲击着茶案,问那内侍道:“你家主人还未到?”

内侍道:“请公子稍待片刻,奴去外头张一张。”

不多时,那内侍折返,躬腰小声道:“回禀世子,娘子已到了,在寺后山上一里外的山亭里,请公子随奴来。”

赵清晖一听又要挪地方,脸上便现出不豫之色,但转念一想,表姊如今是太子妃,私会外男非同小可,谨慎些也是应当的。

他便阴沉着脸站起身:“带路吧。”

内侍欲言又止道:“娘子不欲太多人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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