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我身边的,也只有你才能让我放心些。虽不知日后是福是祸,但你放心,你跟着我一天,我就不会亏待你的。”
她又想起来时小姐对她说的话,那一字一句都带着温暖,并不似作假。
终于咬了咬牙,“回老夫人的话,小姐所言句句属实。”
正堂内很安静,忽然有人轻笑出了声。
萧锦云没有抬头,只听老夫人问:“你又有什么要说的?”
三姨娘拈得一手好看的兰花指,那枝头也笋尖一样,又白又匀称,看得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她听了老夫人的话,轻轻盈盈的站起来,福了福身,她并非什么大户人家出身,但人长得好看,身段又窈窕,婀娜多姿,任那个男人看了都会多看几眼。
“回老夫人的话,妾身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她停了停,目光落在萧锦云低垂的侧脸上,“只是,妾身觉得这事儿也不合常理啊!”
“八皇子是太子殿下的亲弟弟,弟弟为哥哥的生辰殚精竭虑也是人家兄弟情深。可看地这种事,让谁去不是去呢,何必要叫上一位什么都不懂的小姐。锦云如今才刚回府,见过殿下几次,殿下凭什么让她作陪?”
这话以为分明,平日里小姐们养在深闺都注重端淑矜贵,她才回来两日,怎么就跟八皇子关系如此密切了。
三姨娘的话虽软绵绵的,但立面却藏着不少针。
顿了一下,她的目光扫过萧锦云,又扫过萧舒窈,仿佛是勾了勾唇角,道:“更何况,太子殿下的生辰,萧家还有老夫人、老爷和夫人,什么时候轮到一位小姐来操心了?”
这话更是挑拨离间,连萧锦云都听出来了,但她不敢轻易辩驳,这是三房给她下的套,稍有不慎得罪的是正房。
更何况,若是三房的这点小伎俩都避不过,也会让老夫人对她失望。
如今她在这个家里,能依靠的也不过就是个老夫人。
三姨娘眼里有水波荡漾,潋滟生姿。她坐下端起茶盏,茶面上还浮着几片碎沫,她那茶盖拂了拂并没有马上喝,只看着那茶面,耳朵对着老夫人那边。
老夫人却没有说话,对三姨太这番话的态度,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倒是那正房的夫人有些按耐不住,瞪了三姨娘一眼,要说什么,被自己的女儿按住了手背。
她眸色一动,看过去,萧舒窈对她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这是三姨娘给萧锦云下的套,也是给正房下的套,不管他们谁先开口,都会引起鹬蚌相争,而她只需要坐收渔利。
可她却没想到,萧锦云没有入套,正房也没有入套,老夫人更不着急,大堂之内一时极静。
倒是她自己有些沉不住气了,喝了一口茶,笑道:“我倒是忘了,萧家嫡长女,有皇上圣旨赐婚,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这话原本也是挑拨之意,目光撇过夫人那渐渐握紧的手,心里正得意,却不料老夫人忽然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拄。
“混账东西,多嘴!”
三姨娘原本手里还端着茶盏,这么一吓,险些让茶水溢出来。张了张嘴又忍住,委屈地看向老夫人,压低了声音问道:“妾身说错了什么吗?”
“我看你就是嫌家里还不够乱,一张嘴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要是真闲不住了,今晚回去就把《女戒》给我抄三遍,”
“娘!”
“你住嘴!”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再多嘴就去给我跪佛堂!”
三姨娘张了张嘴,虽然委屈,但终究是闭了嘴。
正房那边没有言语,萧锦云也没有言语,老夫人喝了口茶,终于缓和了情绪看向萧锦云,“既然是太子殿下生辰的事,你费些倒也没什么不妥,可哪怕是这样,你同八皇子同乘一车,也是不合规矩的。你要记住,你是萧家的小姐,代表的是萧家的颜面,若像今日一样被人看去了,这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