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慢往前走,男子似乎抬起手挥了挥,琼枝也依依不舍,看着那桥上,终于还是放下帘子。
萧锦云多看了一眼,也放下了帘子。
刘灵儿并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些疑惑:“你在看什么呢?”
“没事。”萧锦云摇摇头,“认错人了。”
萧锦云转回头来,放下帘子,只觉有暖意扑面而来。这马车里是放了炭盆的,因怕马车颠簸,只放了一小半的炭。
不过这车里空间狭小,倒也烤的暖烘烘的。
萧锦云右手边有一张矮榻,那炭盆就放在榻下,榻上放着一只小小的熏炉,上头挂了一个小香球,在慢慢地炙烤着。
那香味并不浓郁,反倒有几分甘冽,幽幽的,若有似无。
“对了,灵儿姐还没给我讲讲,分开这些天,你跟刘奶奶过得怎么样。还有……”顿了下,萧锦云才看向刘灵儿,“还有你这次进京来,刘奶奶怎么办?尚书府的人,他们对你好吗?”
吏部尚书吴谦,萧锦云自然是早打听过的,据说是位好官。
不过,好官未必就是好父亲。
很多年前,尚书大人被调任地方为官,因不慎痛失了爱女,不久之后,尚书夫人也因伤心过度,郁结五内,生病过世了。
面对双重打击,尚书大人几乎一夜便苍老了十岁。但好在不久以后,又重新得势回到朝堂,并官拜吏部尚书。
只是,从那以后他都没有再娶,而府里原本的侧夫人,这么多年来虽为他生了一男一女,也操劳着阖府上下的事,但却一直没有被扶正为夫人。
倒是尚书大人回京的第二年,纳了一门妾,那妾也生了一女,凭着这一个女儿在尚书府占了一席之地。
自那以后,吏部尚书吴谦便再无纳妾之举,更无娶妻之意。尚书夫人的位置也一直都空着。
这些,萧锦云都是听太傅府里的丫鬟说起来的。
也不知为什么,吴家吏部尚书那位侧夫人,跟萧家的几位夫人姨娘的似乎都不和,见了面总要明嘲暗讽几句,是以,萧家许多丫鬟都知道那位侧夫人。
萧锦云也是见过的,前些日子在那座定国寺里,才跟那位侧夫人碰过面。最后也是几句话不欢而散。
萧锦云还记得吴家那侧夫人那趾高气扬的模样,想来也不是好相与的。
刘灵儿却没提起那位夫人,只说,刘奶奶也跟着她来了京都,本来今晚也要带着刘奶奶一同出来看花灯的,但因前几日舟车劳顿。
他们是前日才到达京都的,刘奶奶身体有些不舒服,这两日都在尚书府里养着。
萧锦云听着刘灵儿说话,语气神态,果真都和从前不同了,竟有些小小的惊讶,“灵儿姐,你现在看着真像一位千金小姐,还是大户人家的。”
不知是不是这句夸奖的话真让刘灵儿高兴了,她伸手刮了下萧锦云的鼻子,“说的什么话,你不也是千金小姐。”
说着,她脸上的笑容又淡了下去,只看着萧锦云:“我是早料到自己会有这日的,所以那次离开宝香楼以后,我便找了江先生,让他教我读书写字。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所以便格外用心,也不敢求多,只请教了先生,那些大家的小姐们平日里都学什么,我便学什么。”
说着写的时候,她似乎并不在意,“其实无非是举止谈吐,诗书礼仪,再加上一些琴棋书画。有样学样的倒是简单,跟着书上,自己也能模仿,但诗书和琴棋书画是要长期打磨的,我知道自己天赋不够,也没有去强求。”
说着,她忽然一笑,“不过,我会一样,却是许多大家小姐都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