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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北京来的号码。
金世安接起:“喂。”
“您好,是金老师么?”电话里是个女人,非常礼貌且疏离。
金世安浑身的血液停顿,心脏也停止跳动。
西斜的太阳余晖刺眼,他眼前发麻,一片眩晕。
顿默许久,他回答她:“你哪位?”
“我是北京新欣出版社的编辑,所负责的工作有一项就是向您约插画。”
“……”金世安戏谑道,“我记得找我约稿的是男编辑。”
“那位方编辑是我同事,我拜托他帮我骗你的。”女编辑真诚道,“如果对你生活造成了困扰,我实在抱歉。”
“……”
“金老师,您还在吗?”
“嗯,你继续。”他几乎咬牙道。
女编辑继续说:“今天这么突然给您打电话,并且告诉你真相,其实不是为了道歉,而是想非常遗憾地告诉您……”
她未说完,他就打断:“不能找我约画了?”
她急促地笑了下:“是我要辞职了。”
金世安恢复流通的血液再次凝固。
“金老师,我辞职了,以后不能找您约画了。”她说,“您能原谅我吗?”
好不容易看到金世安回来,高强鼓足劲,拿着事先准备好的资料,再次上前劝说。但先前金世安好歹还会应付两句,这次任他说得天花乱坠,金世安再无动于衷。
高强拿手掌在他眼前挥挥:“怎么,中邪了?”
金世安没反应。
“要不要哥送你去医院?”说着,还真打算抱他。
但金世安狠狠地抓住他的胳膊,喃喃说:“她要回来了。”
“哪个?”
“银枝。”
“……”高强脸色渐变,严肃起来。
“银枝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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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枝挂掉电话,心情大好,继续收拾满屋狼藉。
她住在老北京的小破楼里,与一个叫晓玲的贵州女人合租。如今她要搬走,贵州女人要付全额房租,很不乐意。
银枝为平复她的怨气,把自己带不走的东西都留给她了。
晓玲说:“北京多好啊,你有这么体面的工作,干嘛不好好带着要回老家。”
“因为家里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