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蕊从门后探出脑袋:“妈妈不走嘛,妈妈不走。”
银枝愣了下,别过头,鼻子酸楚。
金世安转正她脑袋,按住肩膀,沉声道:“银枝,你能为她做的,已经都做了。”他看着她泛红的眼,“你根本不欠她。”
王乐乐敏感地察觉到这两人的磁场不对,急忙找借口开溜:“我想起我晚上约了海睿。快到时间点了,我先走了,拜拜!”
她前脚刚离开医院,一辆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一对中年夫妇下车,互相搀扶着小跑进医院。
银枝在病房门口碰到了这对夫妇。他们是知道孩子出事后,马不停蹄赶来学校的杨千蕊父母。
夫妻两一见女儿傻了,双双懵掉。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杨母,以头捶墙,哭声撕心裂肺:“我的蕊蕊,你命怎么这么苦,大学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出了这等事呢!老公啊啊,我好难过啊。”
杨父隐忍着,搂妻子的肩,眼里全是泪。
“你们好吵啊,滚出去吵嘛。”数头发的杨千蕊不乐意了。
杨母看到希望般,喊她:“蕊蕊,我是妈妈,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妈妈。”
“嘻嘻,大马,大马!”
杨父扭头,矛头对准肖老师:“这到底怎么回事!”
肖老师一愣,余光瞥见银枝还没走,便说:“她在现场,你们可以问问她。”
这对悲戚的父母,银枝有过耳闻。
曾经杨千蕊在寝室里当众朗读了父母的来信。杨千蕊没心没肺,最开始把来信当课文读,也许因为信的内容真情实感,她读到最后,泣不成声。
连银枝都能感受到那封信字里行间浓浓的宠爱,更何况是父严母慈下长大的杨千蕊。
杨父尽量语气缓和地问她:“当时到底什么情况?”
银枝将下午给警察说的话,原封不动地照搬了一遍。说到杨千蕊惨叫时,杨母也失控了再次俯首痛哭,晕过去。
杨父掐她人中,两分钟后,才悠悠转醒。
“这个女同学,你跟我们家蕊蕊是什么关系?”杨母有气无力道。
“以前是室友。”
“哦,室友啊。”杨母癫狂地笑起来,“你在现场啊,你当时……为什么不拦住蕊蕊!为什么你自己跑了把她丢下了!为什么你不代替她疯?!”
现场一片寂静。
“你爸妈呢,我要见你爸妈!”
银枝说:“他们来不了。”
“难怪啊,没人教养的小杂种,会做出这样违背良心的事。”
杨父呵止:“老婆你少说两句!”
银枝如遭雷击,脸色一变,腿软下,攀附住金世安才勉强不跌倒。
“银枝。”金世安扶起她。
银枝轻轻说了一句话,金世安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