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枝自言自语:“它到底想干什么?”
又喃喃道:“或者说,想让我们干什么。”
“……”
金世安醍醐灌顶,收起所有戏谑的表情,“坐稳了阿银。”
“怎么了?”
“回旦增的帐篷看看。”金世安说,“他家可能出事了。”
回去的路金世安车速飚至110。尼仓被远远甩在后面。
“那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银枝紧抓扶手,蹙眉道。
金世安道:“那顶帐篷下面不止有旦增,还有他妻子和小女儿。”
银枝明白过来,“他老婆还是个大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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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增的帐篷没有通电,只有几粒微弱的煤油灯光。金世安摁了几下喇叭,没有关闭车灯。银枝已经带着手电筒下车了。
金世安紧跟其后。
旦增听到喇叭声跑出来,猛地跪下,哭天哭地:“求求你,救救我妻子,求求你们了。”
帐篷里,炉火烧得旺盛,让这个空间不至于太冷。空气中各色味道杂陈,银枝对这味道陌生:有藏民的异味,有独特的藏香,好像还有淡淡的血味。帐篷里头传来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银枝借光线看清,正是普布拉姆。
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腿叉开,痛得已没有力气哭喊。
果然,是要生了。
金世安沉着地走进来,与恍恍惚惚只会哭的旦增简单交流几句,当即问银枝:“你会接生吗?”
银枝:“……”
“你不也是女人么,我以为多少会……”剩下的话不敢说了,金世安吩咐旦增:“准备一下,我们送她去医院。”
他又给银枝说了一次:“附近荒郊野外,没有接生婆没有卫生站,只能去医院。”
银枝点头:“也好,总比在这耗着强。”
旦增轻松地抱起了普布拉姆,正要往外走,银枝叫住他。
她动作麻利,用藏袍和头巾把孕妇裹得严严实实。外面零度以下,孕妇不能受凉。
孕妇被抱走了,银枝也想出去,余光所及处,看到了专心致志往炉子里加牛粪的央金。
为什么室内这么暖和?原来是因为这个小女孩。
“央金。”
央金站起来,眼睛分外明亮。
“阿妈,哭了好久,我害怕……是弟弟妹妹让她痛的吗?”
银枝不知如何回答,顿了顿说:“走,一起去医院。”
银枝抱着央金坐前排。后面旦增守着老婆,叽里呱啦地说话,还泪如雨下。
金世安用藏语说:“车速会有点快,你旦增你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