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终于缓缓点头,轻声说:“其实,我爱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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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不见,山还是那些山,草还是那些草。
他们不在的日子,一直由尼仓看家。
银枝感慨:“这狗真有灵性。”
金世安黑着脸抽烟,一脸不赞同。
银枝继续道:“还好我不吃狗肉,不然今晚就喝狗肉汤。”
金世安一愣,笑开花。这不,还是记仇呢么。
弟弟早能睁眼,红红的皮肤上,黑黑的眼珠像两颗大葡萄,非常有灵性。
回家的第二天,旦增迫不及待地请来了当地最有威望的活佛,来给孩子取名字。
活佛年纪不小了,腿脚不便,若不是因为旦增热情邀请,或许根本不会来。
他念经祷告时的声音缥缈悠远,一家人虔诚地接受高增给予的祝福。
活佛了解了这孩子出生的故事,便说这孩子出生时得到贵人帮助,未来一定会幸福平安,生命力像格桑花那么顽强,叫格桑扎西怎么样?
“好名字。好听。”
“谢谢。”
于是,弟弟便有了名字。
格桑扎西。
送走活佛,旦增也从喜悦中回过神来。
银枝和金世安并排坐在后备箱口,看起来倒像在晒太阳。
旦增招呼妻子,普布拉姆出来后,他在她耳边耳语两句。妻子明白地点点头,钻回帐篷,再出来的时候,两只胳膊捧着洁白的哈达。
金世安一看这阵仗,把银枝从车上拉下来:“站端正。”
银枝说:“干什么?”
在金世安示意下,她看到缓缓走来的夫妻二人。
“哦,哈达啊。”
旦增郑重地把哈达挂在他两的脖子上,用汉语艰涩地说:“谢谢,谢谢你们。”
银枝想到他之前的蛮横劲,完全无法与现在这个男人挂钩。
“你吃错药了?”
旦增听不懂,看向金世安。
金世安说:“她说不用客气。”
旦增更迫切道:“不,之前是我们错了,道歉是应该的。之前我心情不好,差点造成无法扭转的后果。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记仇,还救了我家人,我应该拿命报答你。”
银枝问:“他说什么?”
金世安说:“他说他没吃错药,真心实意想向你这个仙女道歉。”
“……”
“好了,哈达也领了,我们该出发了。”银枝毫不留恋地回头。
“对。我们走了。”金世安跟那家人道别,“以后有缘再见。”
车子离藏式毡房越来越远,牛羊也越来越小,最后在视野里归为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