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失语,想喊喊她的名字,甚至想抱抱她。
“金世安。”她哽咽地说,“这次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你下次,下次别这么作践自己身体了好不好?我,我也是个女人,我也会害怕。”
这是银枝头一次在他跟前示弱,告诉他,她是个女人。
尽管她遇事从来临危不乱,哪里是个女人?
初遇在大学校园的澡堂,有她参与的那个故事,她表现卓越,哪里是个女人?
抛弃一切,孤身上北京闯荡,这一身的气魄,哪里是个女人?
就前几天,与獒犬搏斗,她虽狼狈不堪却大呼刺激,哪里是个女人?
在最爱的人面前,她甘心做一个小女人,为你端茶送水,为你作羹,为你流泪。
其实她误会了,这次他生病,真的只是个意外。
金世安拍拍床沿:“坐上来。”
银枝的睫毛还挂着泪珠,盯着他:“干什么?”
“来。”
银枝坐上去,还未说话,一双大手环过她腰。她被拉到一个怀抱里,金世安踢掉被子,夹住她腿。一个翻身,他们躺下,她睡在他怀里。
她被牢牢桎梏了。
“你……”
或许因为还病着,他的声音有异样的荒凉,好像他们已经历尽千帆,年华老去,白发苍苍,度过了人生几十年,剩下能做的,就是这么相互依偎等待死亡。
但他却缓缓说:“现在你在我怀里,我们融为一体。我们的命都是彼此的。我们一定长命百岁。”
哪里是死亡?
分明是一切的开端。
*****
翌日清晨,银枝把金世安抛在医院,自己去菜市场买菜。
早上的菜市场质量比较新鲜,只是开门较迟。
菜市场门口,银枝意外地碰到了重庆小面店的老板娘。
宋老板见银枝提着菜,好奇道:“小姐,你在这里定居了?”
银枝摇头:“不,没有。”
“哦。你是旅游过来的么,接下来要去哪里?”
“拉萨。”银枝说。
老板娘的眸子亮了亮,“拉萨啊——”
银枝得赶时间,没多说,与她告别。
银枝在旅店三楼大展拳脚,赵扎西闻着味儿上来,说:“好香啊。”
银枝说:“谢谢。”
赵扎西笑着说:“不用客气。”他踱步进来,看到炒好的菜,伸出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