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观察的太有心,某次他捕捉到宴会皇后在转身后,其无懈可击的微笑瞬间塌垮,面上掠过无限的冷漠和疲惫。
他笑了。原来他们一样,不喜,却不得不。那一瞬间,她和纽约落寞的形单影只重叠了。
他们一样,是寂寞的面具人。
陆淮修在几次错身后清晰地体会到桑伟彦说的“你追不到她”的意思。
白语薇有很多“绯闻情人”,或者说,她是很多人的“绯闻情人”,可真正承认交往过的只有秦邈,又或者说在秦邈之后她没有真正与谁交往过。即便是汪家的那位,但凡有人问起她,她总是摇摇头,说自己单身。
陆淮修这份好奇和心动膨胀成跃跃欲试的行动,当他身着名品西装戴上上流面具,披着座上客的身份,她的眼神终于终于幽幽望向了他。
那晚他真的失眠了,他努力在回味中辨认那一眼有多少是粉饰,他当真如此不起眼,擦身数次竟毫无印象?如果他不是陆淮修,他不是宋家邀请的贵客,是否都得不到她的一眼青睐?
第二次见面他确认了,她不记得他。
白语薇的记得直白到让男人羞涩。他只是心动失控后浅尝辄止了一个吻,她便媚眼一挑,丁香舌长驱直入地攻城略地,将他击成一个愣头青。
是的,和她比,他的一些经验确实贫瘠。
男人和女人之间横亘着一条无可言说的审美暗流,没有哪个女人不恨白语薇就像没有哪个男人不爱白语薇。
爱上她很容易,陆淮修终于知道那些人为何前呼后拥,知难而上。她总能带来意外的惊喜。虽然每一帧表情都是他深谙的面具后的精秒计算,可她就是有能力让他即便看穿也能沦陷。
陆淮修必须承认,他爱上了一个很俗气的美丽女人。除了华丽的外表,她有着最庸俗的灵魂。
痛恨家族纷争与贫穷女大学生恋爱,挣扎后获得“圣父”高位,上演蓝色生死恋,那么脱俗的经历却终是落入了俗套的美艳困局,且一步一步,清晰看穿却仍甘之如饴。
配合着桑伟彦旗下的媒体推波,白语薇在他无比诚恳抛却矜贵的炽热下默认了关系。陆淮修那晚将白语薇送回家,约了桑伟彦喝酒,他不敢这一晚还同她一起,怕自己得意忘形,怕自己过于激动把一些晦涩的情愫抛之于口,落了下风。
“真爱了?”
“我不知道。”
“那就是真的了。”
“怎么说?”陆淮修不解?不知道就是真的?
“因为这番行事真的不是你的风格。”桑伟彦笑侃他。陆淮修有自己的矜贵做派,找媒体炒作自己的感情,这从来不在他对陆淮修的认识范围内。只能说,为了拿下白语薇,他是放下了自己的原则,如果这都不算认真,那么桑伟彦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