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薇举起手臂狠狠甩了手机,几方对角线的弹跳后击中她的脚踝,末了落在了她的脚边。碎裂,黑屏。
一滴泪落进了炸开的雪花碎屏里,她指尖点了点,没了反应。
我不是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爱过别人,可是陆淮修,你不能骗我。
***
纽约飘起了小雨,窗外的霓虹景在绵绵密密的小点里渐渐斑驳成一片。
陆淮修的电话在第三通时才拨对,她喝的有点多,一时迷糊记不清尾号,每通电话的一开始她都在问:“陆淮修你在哪儿?”
陆淮修蹙眉接起,听清是她,低声回应,“你怎么用酒店的电话,我差点没接。”
她又问了一遍,“陆淮修你在哪儿?”
他指尖敲敲会议桌面,众人了然,姿态放松了下来,他边往外走边说:“我在开会啊。”
“陆淮修你在哪儿?”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她不信,她知道答案。
“你怎么了?”他蹙眉,听上去像是哭了,声音闷闷的,“喝酒了?”
“你在哪儿啊?”她抱着发麻的双腿蹲在床头柜旁,指尖抠进皮肤里。
他疑惑道:“我在公司啊,怎么了?”
陆淮修等了一会,没了声音,急切地问:“老婆,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语薇失神地将小瓶威士忌一饮而尽,扔到空瓶堆中,哑声问:“我说不舒服你会来吗?”
“哪里不舒服?胃吗?我现在来也来不及,要去医院吗?先打电话给酒店前台。”他心急地交待,“是吐了还是胃痛?”不放心他又补问了一句,“这个月生理期来了吗?”
她手一横,将泪抹了,“陆淮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信托需要生了孩子才能取?”
信任是点滴筑起,一朝坍塌的。白语薇彻底不信他了。原来永远诚恳的陆淮修也是会骗人的。见多了男人用工作推脱家庭,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敷衍的一天。
她将电话扔在床头,倒头用被子将自己埋住。像是中了蛊似的,她总想着那片墓园,想着陆淮修今天会不会哭,他在婚礼上都没哭呢,他会哭吗?他每年都会哭吗?她记得他说过自己不爱哭的,那赵霓霏去世时他哭了吗?
那她走了,陆淮修会哭吗?她走了是不是要睡单人墓了,也好,她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喜欢睡单人床。
她挣扎着起身半爬至酒柜发现里面的小瓶酒已经被喝光了,她指尖拨弄,艰难地辨认剩余酒瓶上的字母。
***
白语薇推门而出敲响对面门时,电话还通着,陆淮修在那头焦急地原地焚烧,来回在会议室外的过道上对电话询问,只是那头无人通话。秦毅然赶紧打酒店电话,一边安抚陆淮修。秦邈来送材料时发现会议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