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中间腾地一空,他将手中的银灰色麻将往洞中一丢,“说什么呢,人家有夫之妇。”他舌头抵了抵上颚,双手交叉垫于脑后一副悠哉状,后一句被桌肚的洗牌声消去,“也要人家乐意坐过来呢。”
今日下午本应该再挂一趟水的,结果出门遇着宋茗心说约了姐妹们打牌,在他说等会空了就去看看的瞬间,宋茗心表情肉眼可见的僵住了。接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跟了过来,连医院都不去了。
他想,白语薇,跟我讲两句话吧。
白语薇看见数字在手机上闪烁时,实在不想搭理,左手抓着牌继续放对子,接着是一条短信:【胸闷,气急,哮喘犯了。】
牌桌上几人打到了关键时刻,左手边的茶水杯刚被服务生添满水,六安瓜片的淡淡清香飘至鼻下,她将牌拢好摞在面前,端起茶杯吹了吹,待一圈出完牌,她将面前的四张余牌翻转,“王炸,给钱!”
“你刚怎么不出?”
“手气好遛我们呢!”
“白语薇就这样,你居然还奇怪。”
白语薇拍拍手直起身来,指指自己的筹码堆,笑道:“大家自觉点,我去趟洗手间。”
出了门自然是与口中目的地相反的方向。
棋牌厅左拐左拐的0920号休息室是众人心知肚明的汪致霆专房,她站定,左手敲了敲门,右手点开手机查看消息,陆淮修问她,【提前结束,凌晨抵达,陆太太有什么要买的吗?】
里面的人说:“进来。”声音沉重得好似有人在勒他。
她想了想法兰克福有什么需要的?好像没,于是回复他:【带只口红,你喜欢的颜色。】
汪致霆见门没动静,又说了句:“没锁。”
“不方便。”孤单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门从里面被拉开,力道太猛生出一道风,汪致霆额角的一绺头发尾梢来回摇摆,拨弄额际,他深喘着问:“你确定不进来?”
白语薇淡淡道:“监控。”她和汪致霆就是被人截了监控闹的满城风雨,她可不想重蹈覆辙,何况是宋茗心的地界,她更需谨慎。
汪致霆冷笑,“你怕?”
她没答,手一摊,“气雾剂呢?”
一个塑料小瓶被送到了她手上,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手心,白语薇只当未觉。
这是他们以前的一个习惯,也是每次求和,他给自己摆的台阶。白语薇知道不合适,但又清楚他就是个神经病,执着的事情不办到不罢休,上流说是少爷病,在白语薇看来纯粹是周围人都太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