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骨扬灰地恨。
恨他毁了自己的期待。恨他说了又践踏的诺言。
恨他的虚伪,恨他的假装。
恨他偏偏要把“短暂地爱过”说成“长久的深情”。
恨。
时隔一年半,夏予阳终于承认了恨。
仇恨的种子突破温情的土壤,悄悄生长。
夏予阳上前一步,狠狠掐住安旭的脖子,发狠般用力,安旭紧紧闭着眼睛,但是两侧握紧忍不住抬起的手臂已经说明了他在努力忍耐。
旁边愣了半天的程一清才终于反应过来,拉了拉夏予阳的衣服,“有事情进房间再说……这在走廊,不好。”
夏予阳回望身边的程一清,身边的男孩、不、男人眼睛里带着显然易见的难堪。
被别人堵在家门口……
像是M16突然哑火,夏予阳放开了手,微微有些用力过猛的僵硬,平静地对安旭说道,“你想赎罪?”
安旭努力深呼吸平缓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你先去公司办个离职手续,或者请假两个月,跟家里知会一声,别惹麻烦。然后再来找我。”
安旭犹豫地一下,又点了点头。
“还不滚?”
夏予阳不客气地把他推到旁边,进了房间。程一清看了看门口的人,关上了门。
“拿瓶百战过来。”踢掉鞋子光脚走进卧室。
程一清端着满杯啤酒跪在床边。
夏予阳一边划拉手机,一边拿过玻璃杯喝水一样喝着啤酒。
一个多小时以后,才缓过神一样对程一清说道,“别跪着了宝宝,上来。”
程一清跪得腿有些发麻,“还没有洗澡。”
竟然忘了不洗澡不能上床!还真的是被安旭搞乱了思绪。
“一起洗澡吧。等会把床单被罩换一下。”
令人发指的、具有绝对指向性的洁癖……
夏予阳把水温调得稍高,蹲在地上冲热水,直到程一清把床单被罩都换好了才站起身。
再加上本身就喝了酒,夏予阳有些眩晕地半靠在程一清身上,程一清快速把两个人身上打上沐浴露再冲干净,抱着香喷喷的女王大人上床。
夏予阳搂着程一清很快就睡着了。
似乎只有在酒后才睡得特别安稳。
程一清听着女王平稳的呼吸声,无声地叹息,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