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豆丁程咬金(昔)
归元城坐落于此庇佑一方水土,山下城镇乡村的民众都安居乐业,庙会一贯热闹,何况这一次的庙会本就有着庆祝的意味。因为不久前各大门派集结于北渺幻境,重挫了其中蠢蠢欲动的魔道,护佑了一方平安,九天仙尊之一的瑶光君本已久负盛名,这一回更是因为与一神秘友人共闯那险之又险的北渺幻境第九层,不仅剿灭了其中的大魔物,还奇迹般全身而退,于是乎更加的名声大噪。一时间,引得天下众多修士纷纷慕名而来,有些是想要结交论道,还有不少想要追寻大道之人前来拜师,不过瑶光生藻一个人都没有见,说是要闭关一段时间休整,外界传言他怕是在此行中新有所得,又要突破到下一个境界了。当然,也有人对于那位神秘友人很是好奇,有传言是归元城不出世的一位后起之秀,不少人还想会一会他。但不管传闻如何满天飞,归元城方面都没有人出面做个澄清,明明是可以让整个门派都更加声名赫赫的事情,他们却极为低调地处理。
顾采真知道个中原因,毕竟季芹藻到了晚间修为还是会消失,虽然因为有她的干预介入,帮他找到办法改变了到时就要陷入昏睡的情况,但本质上,他的薄弱点并没有消失。芹藻,我当初也是因为这点菜占到了你的便宜,可不能再叫第三人知道这事了。她的话奇奇怪怪,却又令男人无话可说。未免这个秘密暴露,他确实不会见太多人,这样才能把风险降到最低。毕竟他不仅代表着他自己,还代表着九天仙尊,代表着归元城的实力,代表着如今正道的中坚力量。
来客都被以礼相待,所以见不到人也没有什么怨怼,反倒是不少人下了山也安心地在此定居,这也算是大门大派的正向凝聚力吧。是以,这一次的庙会比往常更盛况空前,三五风光,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人潮汹涌。sапjíυsんυщυ.νíp(sanjiushuwu.vip)
谁也不知道,那个众人心中尊崇无比但又始终不愿露面的年轻仙尊,正一身银月白长袍常服的低调装束,无奈又羞窘地戴着与他自身气质完全不符的一张面具,被另一个也戴着玄铁面具的少年牵着手走在人群里。这两人若想隐藏周身的气场也很容易,外加这归元山下本也散居着很多修士,虽然因为姿态过于亲密而引来旁人频频侧目,倒也不曾有人看破他们的身份来历。
哪怕之前也有风声传出来,那个与瑶光君共闯北渺幻境第九层的神秘友人年纪轻轻,戴着一张玄色面具,可谁又能将在庙会上行走的这个少年,与那修为超高之人联系在一起呢?
只是,旁人看不穿是旁人的事,从来言行举止雅正端方的男人实在是顶不住被路人这样一会儿看一下地不停打量,明明是危急之刻也能面不改色的人,如今手掌心遍布薄汗,牵着他手的那人还将他的手握得那样紧,时不时弯了手指挠他的掌心,他躲又躲不得,只觉得后颈都开始冒汗了。
漂亮哥哥。忽然,一个小小的人儿口齿清楚地拉住了季芹藻的衣袖,还很自来熟地晃了晃,仰着头露出一张额头明净,五官可爱的脸来,冲他打着招呼,漂亮哥哥,你好呀!
庙会上人来人往,谁都没注意这么个才几岁的小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但他倒是目标挺明确,一出现就黏上了季芹藻,而且一点也不怕人,攥着男子的袖子不撒手,好像在等他同自己说话。季芹藻顿住了脚步,有些惊讶地看向这个小男孩,同时下意识地想要缩回被少年紧紧握住的另一只手,却没能成功,后者反倒借着侧身低头看向这孩子的机会,更加贴紧了他的身体。随着对方特有的微凉体温透过衣衫传递过来,一只手也触感分明地悄悄绕过他的腰,按着他的后腰无意似地揉了一下这!他不由绷紧了身子,充满警告意味地看了对方一眼,却换来少年简直和眼下这个孩童同样无辜的一双笑眸。
她怎么、怎么还好意思笑?!大庭广众之下非要与他执手而行已经很出格了,这会儿当着小孩子的面,她怎么还能做出这样不庄重的小动作来!季芹藻面颊滚烫,眼神倒是越发锐利,但又因为对方的熟视无睹而无可奈何。他可不知道,他这有些意外和惊慌又强作镇定的眼神,落在顾采真眼中,几乎是含嗔带诱的,哪有什么威慑力。有的,只是风情。
顾采真怀疑自己堕入魔道后,从出生起本就异于常人又在天香阁吃着特制药长大的身体,经过迷魂掌与重塑己身的多重洗礼,越发对欲望渴求得可怕。她自然不会在孩子面前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毕竟她倒也没道德沦丧到这种地步,但不妨碍她看着男人又羞又窘的目光心猿意马,于是越发瞧这个一出现就跟牛皮糖似的黏住季芹藻的小孩极不顺眼。
北渺幻境一行着实令她收获颇多,既为阿泽寻到了上古犀角,也用苦肉计令季芹藻对她放下了些许戒备。尤其她声称自己的伤还未全好,不能用灵力御气赶路,又说想看看周边的风土人情,季芹藻也没有因此而丢下她不管,更没有趁机反杀她,倒是拿了些银钱与当地的农户人家买了一只毛驴,驮着她慢慢走。他们日出上路,日落而息,有时是在山野荒林幕天席地凑合一晚;有时是凑巧碰上村落,凭着男子的翩翩风度和温善气质,哪怕带着她这个古里古怪戴着面具的少年,也可以成功借宿;还有时,他们也会去住驿站或客栈;倒真像一对普通人眷侣游历山水似的,不急不赶地回到了归元城。这一路上,季芹藻对她的态度软化了许多,不管是荒郊野外被她压在密林内的树荫下索取,还是在借宿的人家房间内捂着嘴被她肏到失神,又或者是在客栈以及驿站那样总有人在外间走来走去的客房内被她按住腰身反复抽插,他的反抗总比先前离开归元城前,微弱了许多,也短暂了许多。
大概,他还是顾忌着她身上的伤吧,当时的顾采真想。一次次自男人身上获得极致的欢愉,看着他在自己身下辗转呜咽,沉沦于欲望无法逃离,这种感觉很好地安抚了她时不时会自心底冒出来的冷寒与仇恨。
而后她又想,他为什么要顾忌着她的伤呢?
难道,他是在意她吗?
怎么可能!她是他的徒弟对他恭敬有加时,他尚且剖了她的内丹还不够,还指使花正骁将她扔进万尸潭,如今哪里会在意她?
哦,对了,她现在不是她。
她是少年。
所以,他这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从头到尾都在强迫他欺骗他的少年了?
这个念头本该让她无比得意,却好似一把火,将顾采真心中从未察觉的某个点一下子引燃了。她无法描述的某种不甘就此喧嚣尘上,甚至时不时比她对男人的厌恨还来得强烈而毫无道理。
而后,她又想,这一定是季芹藻的阴谋。就像她第一次在那密室中强要他,他不也假意顺从而后忽然想给予她致命一击吗。
她不该被迷惑。
可是,真的是阴谋吗?
季芹藻不欲见那些慕名而来的修士们,她也就跟着在晚来秋窝了好些时日,虽然她经常不顾男人的挣扎反对白日宣淫,但身上的伤本就被她故意动了手脚夸大了的,如今再怎么也该到了痊愈的时候。男人对她的包容忍让越来越明显,她却在心中不时冷笑得意的同时,又很不是滋味,日益烦闷暴躁。那感觉十分矛盾,明明知道他身上那张皮从来温柔惑人,却还是忍不住会当真一瞬,而后又再清醒地知道,他肯定是在骗她。她这次缠着他下山逛庙会,也是存了心要故意作弄他,好一抒自己心中不得解的郁气。
可她没想到,自己还没怎么着他呢,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这个程咬金还是个小豆丁。
顾采真幻化的少年皱皱眉,谁家大人在庙会上都不好好看着孩子,让这么小的男孩独自乱跑?而且,她的目光扫过身边男子脸上被她半是强迫半是哄着戴上的面具,这张面具是她在小摊上特地选的最吓人的一张,青面獠牙,其状恐怖,在她看来根本就是难看到了能止小儿夜哭的地步,这孩子眼神有什么毛病,这样也叫漂亮?